四

那便是看着都疼，蓝忘机看不下去，冷冷道：“够了！”

江澄眼神微微一眯，冷笑一声：“怎么，蓝二公子这是心疼？不知这疯子和蓝二公子是什么关系？竟然这么维护他。”

“江宗主请慎言。”蓝思追说。莫玄羽是断袖这件事人尽皆知，江澄这番话无疑是在嘲讽蓝忘机。

江澄神色一冷，真是什么人都敢对他放肆了，他正要开口教训这个不知礼数的蓝家小辈，却听脚下的人大声道：“叫别人慎言先看看自己的身份配不配！江宗主要做什么哪里轮得到你们来管教？”

江澄眉头一挑，倒是觉得这事很滑稽。

“你，你这人真是不识好歹！”蓝景仪叫道。

“你说什么好什么歹？你们姑苏蓝氏做的事就是好，别人做的事就是歹？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少自作清高了，我又没要你们救。”

“够了，勿多费口舌。”蓝忘机冷冷道。

蓝景仪和蓝思追都不敢再说了，而魏无羡则心中暗爽，想着也算把蓝忘机给气了回去，于是又带着笑讨好地看着江澄。

江澄一口气平了，睥睨地看着他：“为什么要跟我回去？”

“因为江宗主这么好看，我喜欢啊。”魏无羡歪了歪头，龇出一口白牙来。

他这么一说，对面的蓝家人脸色就不太好看了，蓝景仪小声呸了一声：“真是个疯子，断袖就算了，还断到江宗主的头上，真是不知死活”

江澄眼睛一眯，冷冽的目光打量着他：“呵，你还真是不怕死，我成全你。”

魏无羡赶紧爬起来，拍了拍衣服，迎着他警惕的目光笑嘻嘻地说：“多谢江宗主，小的定为江宗主鞍前马后，誓死效劳。”

“舅舅，你怎么能让这个死断袖留在身边呢？”金凌惊诧道。“他就是个疯子，谁知道会害什么疯病？”

“金凌，闭嘴。”江澄冷冷道。“我要做什么还要经过你的同意吗？”

“舅舅，我是为了你的名声着想。”金凌说。

“阿凌。”魏无羡突然开口道。

乍听到他小叔如此温柔的声音金凌一阵鸡皮疙瘩都立起来了：“你、你干嘛这样叫我？”

而江澄却轻轻皱起了眉头。

“我不会伤害江宗主。”魏无羡轻声说，他低下头，像是有些卑微地说：“也不会对江宗主发疯病的……”

金凌露出难以形容的表情，最后嫌弃的说：“你最好不要，否则舅舅的紫电让你重新做人。”

“当然……我知道的。”魏无羡轻轻地说。

江澄不喜欢男人，他当然知道的。所以他至死也没敢对他说出那些话。

离莲花坞越近，魏无羡便越发紧张起来。

江澄冷冷地看着某个不知死活抱着自己腰的人：“你干什么？”

“我、我恐高……”魏无羡说。

“那你手在我腰上蹭什么？”

“手、手冒汗了……”

“……你信不信我把你扔下去？”

“不不不……”

“给我站好。”江澄扒下他的爪子：“再乱动把你手砍下来。”

魏无羡老老实实地不再动了，双手也收紧在腰侧间，只是望着下面不再熟悉的街道布置，不知为何叹了口气。

到了莲花坞，江澄将他推下去。手下皆将他围住，把他身上的笛子与符咒通通收走，魏无羡也很乖的敞开了手让他们收。

手下问要如何将此人处置，江澄其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带他回来，是为了气蓝忘机，还是因为他的那些话，亦或只是因为他的笑，实在太像那个人……

或许是十三年太长了吧，长到……他也快无法自欺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