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的地上零零碎碎地散落着尖锐的酒瓶玻璃碴,那酒瓶曾经砸在江初的额头上,鲜血淌了半边脸。
他还是那样顺从,没有自己的意志,任他的哥哥摆布。
江之濡怎么样,电刑好受吗?
江初……
江初连抬起眼皮的力气都没有,刚刚那电棍狠狠戳着他腰窝,一股强劲的电流在身体里流窜,即使现在没了电源,那残余的痛仍然袭击着他的四肢百骸。
他倒在地上抽搐,半边身子压在那一地碎茬上,割破了他的皮肤。
那居高临下的人眼中依旧没有任何怜悯。
只是冷漠地、疏离地看着地上痛苦万分的人。
江初三天没有回家,回他和纪舟苒的家。
纪舟苒江之濡!你把江初怎么样了?
江之濡呵呵,你在乎?
纪舟苒他是我男朋友!怎么不在乎?!
纪舟苒你快放了他!
江之濡你作为纪家的大小姐,接近他,还能有什么目的?博取他的信任,利用他,好让他为你做事,对吧?
纪舟苒我是姓纪没错,但我和他没有仇,和你们江家也没有怨!你别把我和纪家混为一谈。
江之濡你会不会伤害他,你我心中都有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伎俩。
江之濡时机一到,我会让他好好看清你们的面目,这样,他就知道,我才是真正对他好的人。
纪舟苒对他好?
纪舟苒你就是禽兽!惩罚他,虐待他,监禁他就是对他好?
纪舟苒要伤害他的不是我,而是你!
江之濡我是他的哥哥,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纪舟苒真是自大!
江之濡怎么,你不认同我是他的亲人?
江之濡还是说,你确认我不是他亲哥哥了?
纪舟苒你!
这件事,纪舟苒不能认下,如果说自己确认了,那就是暗中调查过,给他落下把柄。
他呵呵笑了两声,慵懒至极。
江之濡纪小姐先不要这么激动,三天后,我会让你男朋友回家。
江初再次醒来,是在江之濡卧室的床上。
那床又大又软,绵绵的被子盖在身上,还有那淡淡的洗衣液的香味。
江之濡身体素质不行啊,稍微碰碰,就烂成这样。
他端着一碗粥,站在床边,还是那副高高在上的眼神,睨着他。
江之濡喝粥。
江初不…
身上还有余痛,叫嚣着对哥哥的怨念,别过头去,拒绝他的命令。
江之濡……听话。
江之濡的语调柔和了下来……那是对余念独有的温柔。
江初心中猛然一颤。
这份温柔,他已经太久太久没有体会到了,它不曾消失,只是太久没将临在自己身上。
江初…我是江初。
江初不是余念。
江之濡还没傻,知道自己是谁。
江初为什么…
江之濡别问我这么稀里糊涂的问题。
江初我说…为什么…你会让我躺在你房间。
江之濡方便上药。
江初你从前…绝不会这样做。
江之濡不代表我现在不会这么做。
江初为什么?
江之濡我说了,不要问这种问题。
江初……让我回家。
江之濡呵,江初,你不是一直想要我的偏爱吗?
江初不,妄想得到你偏爱的人,不是我。
江初你没有爱。
江之濡我照顾你三天三夜,不叫爱?
江初我这一身伤,全拜你所赐,不过你之前只扇巴掌,不曾给甜枣罢了。
江初从前,是我没看清你,不觉得你暴戾,阴狠,无情。
江初傻傻沉浸在兄友弟恭的幻想中。
江初可我已经长大了,看明白我注定悲惨的一生后,已经不奢望你的一丝一毫的疼爱了。
江初所以,让我回家吧,我的女朋友在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