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格格富察氏还剩一口气的时候,就被太监们搬了出去。
具体搬去了那儿呢,也不太清楚,好像是某所的某个耳房。
反正这天姜放跟弘历出去办事了,也没能见上格格富察氏的最后一面。
等他们回到二所,就听二院里璜小爷哭闹个不停,福晋咋哄都没用。
“爷,格格薨了,永璜也没见上最后一面。”
福晋摸着眼泪,哀伤道。
弘历一把搂过永璜朝着空荡荡的西配殿走去。
福晋是明事理的,叫散了众人,示意不要上前打扰。
“姜放,你来。”
姜放有些漠然,跟在福晋的后面去了正殿。
“富察氏只是一介格格,况且王爷还没修过陵寝,富察氏恐是要挪到安溪村那边的太庙了。”
姜放侍立在一旁,不明所以。
“我的意思,是想请你日后代我逢年过节的,拜拜她。”
“她是我的庶姐,明玉作为宫女出宫不方便,就有劳公公了。”
德子才是中院的管事太监啊,为何不让他去做呢?
姜放虎头虎脑地答应完,退了出去后。
明玉有着同样的疑惑。
“你没发现,自打姜放进了二所后,爷跟前儿已经没了李玉什么事儿了吗?”
福晋最会修身养性,径自点了一小盅檀香,倚在小榻上,用着玉滚子滚着发疼的脑袋。
“爷喜欢什么,我们就得跟着喜欢什么。”
“投其所好。”
“德子虽然是中院管事,可他也太油滑了些,都各位主子都恭敬有加,能不能为我所用尚且不知。”
“因而姜放这条路,我走起来,既不会太费力,也不会太难堪,因为他本来就是爷的人啊。”
“奴婢明白了。”
福晋幽深的目光看向窗纸外的西配殿。
“姐姐,我算是对你仁义之至了,我不会忘记永琏是怎么得上哮症的。”
姜放回了自己的住所,就见刘立在屋外踱步。
“哟!师父来啦!徒弟可有事情对您讲呢!”
刘立顶着一张老脸,一口一个师父叫得挺顺,姜放也就每次不要脸的接了。
“进来说。”
姜放瞧着刘立火急火燎的,忙示意他坐下,又给他冲了杯热茶。
“师父呀,我咋感觉李玉这次要害我!”
“德子才是中院的,这次格格薨了,要得采买很多东西,这不应该是德子的事嘛,为何落到徒弟身上呀?”
“李玉让你去采买?”
“是的呀,说是德子领着丧仪诸事,实在脱不开身,二所众管事里就徒弟最闲了,所以就……”
姜放也喝了几大口茶,缓了缓身上的寒意。
“这不是好事嘛!要办好了,得了爷的脸多好!”
瞧着一旁的姜放似在说着风凉话,急的刘立冒起了又一层的冷汗。
“师父也要害徒弟吗?这采买可是个差事啊。”
“内务府定了各种物品的采买价格,一旦超了此价,就会被认为是贪了银子,会被乱棍打死的!”
姜放扶起已经跪倒在地的刘立。
姜放心里明白,像这种格格之类的低阶小主子的丧事,内务府才不会管。
他们也就是等各所最后买好了,查查总价,再去派发银子,可上报的总价一旦超出内务府拟定的价格,就会被认为有贪污的可能。
倒霉的自然是采买的太监喽。
可往往内务府那边拟定的价格都很低,各个皇商怎敢欺负内务府呀!生意还做不做了?
自然以最低价格给了内务府。
而各所各院出去采买,价格就是市价了,不知比内务府高几倍!
李玉这算计够厉害的!一旦刘立倒了霉,姜放还会安然吗?
这是一次他们明面儿上的第一次交锋哪!
姜放很是期待,胸有成竹得拍拍刘立的肩。
“不紧张啊!放手去干,我兜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