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准备离开时,他才反应过来,连忙拉住了她,“你愿意,我就愿意。”
终于卸下伪装和逞强,眼泪再也无法抑制。
那天后,陌凌芮把她安排到了府上,然后又陪她熟悉府上环境,一同吃饭,一同赏花,好似一对如胶似漆的新婚夫妇。
宴会的事他早已知晓,本打算狩猎后再请旨成亲。可她的担忧,他又岂会不知?
从那之后,陌凌芮早出晚归,甚至好几天不见人影。
他说,“我要离开几日,等到下月初河灯节时回来,我向你承诺北月一定不会有事,安心的等我回来,到时陪你一起放河灯。”
朝堂动荡不安,皆知皇上命不久矣,各大势利暗中勾结蓄势待发,只寻一个契机就可以掌握容国天下,几位皇子中三皇子在人眼里一向韬光养晦淡泊名利,可最先出手却也是他,终究是按耐不住,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一袭黑衣大步流星走进,嘴角浮起一丝冷笑。
“陈大人。”
“老臣参加三殿下。”
没有下人进来禀报?三皇子这么急切来他府上,估计和上次一样,为了拉拢他。
他手握重兵,是唯一一点值得亲自来找他的原因。
“本殿在街上看到二公子被人追打,特意给你把人带回来了。”
他会好心送人回来?一副奸诈的嘴脸令陈海惶恐不安。
“爹,我......”
被人打到一脸伤痕,走路都有些不利索。
“还不下去。”
陈海无奈叹息,可惜自己戎马一生,唯一的遗憾就是有这么个不争气的儿子,大儿子于俩年前已战死沙场,独剩这么个不争气的儿子,整天花天酒地惹是生非,毫无半点用处,更别提重振陈家声誉,不被人嘲笑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让殿下见笑了。”
“无妨,倒是令公子是不是得罪什么人,陈大人可要让他小心点。还有上次的事希望陈大人好好考虑考虑,本殿还有事就先走了。”走之前伸手轻轻拍了拍他肩膀。
陈海赶忙跪下,“臣恭送殿下。”
陈海送走陌凌修后陷入沉思。皇上现在龙体欠安,皇位继承人没定,导致朝野上下分了好几派,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六皇子都有支持者,唯独自己没站队,今日三殿下,直接逼迫他,让他更是不得不妥协。
山清水秀,花丛间树枝上时不时传来几声蝉鸣声,树下石桌上坐着一位普通且又优雅的妇人,旁人手持蒲扇伺候,桌上几盘点心水果在太阳底下泛着微光,看着甚是美味。
一个十几岁的女子一路小跑到妇人面前,气喘吁吁的说道,“来了,来了,殿下来了。”
“决儿来了?”妇人难掩喜悦之情。
“嗯,和师傅一起回来的,估计一会就来这里了。”
快俩个月没见了,妇人期盼这时很久了。她命人准备了点心和茶水,又让人备了晚饭。可是一直等到太阳落山还没有来。
罢了,许是又有事耽搁了,妇人心想,“只要他安然无事比什么都重要。”
洞穴中错乱的岩石挂满了水珠,周围雾气弥漫,中间是半圆的水池,陌凌决正赤裸着上身泡在温泉水里,这里的水常年处于同一个温度,对抑制他身上的寒冢蛊毒有一定的效果,每月一次毒发他都会来这里。
“殿下,属下查到的只有这么多。”
一半的脸被银色面具遮住,闪着冷光,时常喜欢隐蔽在角落里,神出鬼没,杀人不眨眼便是他的统称。
司命皱了皱眉头,摆手让归无常退下,他的每次出现一定程度上不容小觑的事就会发生。
陌凌决早已穿戴整齐,身上的寒气也消退了许多,以往每次都会待在水里一整天,可现在有事必须去做,他把骨玉戴在脖子上,靠近心脏的位置正好可以抵挡住寒气。
“你为他做的一切,他都不一定知道,你还要护他到什么时候?考虑一下你自己现在的情况吧。”
他瞥了司命一眼,“我不需要他知道,如果他出事了,谁会更伤心?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吧。”
司命黯然往后退了一步,内心无尽的嘲讽自己。
这种进退俩难的时候对司命来说无疑是致命的,他开始怀疑自己存在的价值,是作为一个影子的悲哀,难道连最起码的亲情都没有了吗?不是的,自己也绝不允许任何人有事,他担心寒冢蛊毒施虐他的身体,可是拥兵自重带来的后果又岂会比蛊毒轻?
陌凌决以最快的速度赶到边境,在事情还没有到达严峻的地步,他必须做到万无一失。
“殿下,这边都已经办妥了。”冷严进入营帐把一张分布图放到了桌上。
“好,明日我们便就回去。”
陌凌决揉了揉额头,这几日一直忙着处理这边的事,长时间不在都城难免让人起疑心。
“只是清扬城新招入伍的兵马大多数都编制在五皇子的名下,要尽快找一万未编入的兵马很难。”冷严担心问道。
“还差多少,就从他新编的人里面调出来。”
“五皇子会不会知道?”
“不会,这些还没上报,而且他不会直接负责新兵,等训练完后他才会知道收编的人数,”陌凌决思考了一下又说道,“训练营的残酷避免不了人员减少,那时新编人数与实编人数对不上也是正常的。”
“属下会尽快安排好的。”
在这个节骨眼上,他这么做无疑是往自己身上引火,可眼下的情况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陌凌修早已蠢蠢欲动,如果被他发现此事,那么他必须先下手除之而后快。
夜晚凉意袭来,夏岚兮静静的看着即将燃尽的烛火,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清早,四周环境莫名不一样了,她惊觉起身,却看到了一张冷漠的脸。
“是你们没履行承诺,还敢痴心妄想?甚至厚颜无耻到哄骗六弟与你成亲,他可以不在乎你的不良居心,而我,绝不姑息。”
夏岚兮斜倪了他一眼,故作平静,“我与六殿下之事又与你何干?难不成谁娶我还要经过你的同意吗,四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