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前……
大夫阿华,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
李大夫带着刚刚收到的学生回到了崖底,打算好好教导这天赋异禀的孩子——岑华。
岑华老师,我叫岑华。
大夫是,老师知道,阿华。
岑华……
岑华看着眼前十分简朴、规模不大的村庄,一脸平淡。
岑华(跟“那个地方”比起来,表面上还凑合。)
“那个地方”,是岑华降生并生活十数年的地方,但他从不认为那是什么温暖的故乡,反而像是……
岑华跟着李大夫前往村长家,一路上碰见的村民都投来热情的目光。
岑华(呵,一群虚伪的家伙。)
岑华从小便能通过外观表现猜出对方的想法,这些人虽然表面上对自己充满好奇甚至热情,实际上却像盯着猎物般眼神犀利。
岑华(这村子……会“吃”人。)
过了一会,李大夫带着岑华来到村长家。
村长老李,这小娃娃……
大夫这是我的学生,医术方面天赋异禀。
村长这样啊。
大夫阿华,这位是村长,自我介绍一下。
岑华看着那张虚伪的微笑嘴脸,面无表情。
岑华村长好,我叫岑华。
村长好好好,这孩子真乖。
大夫是啊,我当时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帮好朋友劈柴呢。
岑华暗自冷哼一声。
岑华(“帮”?被逼无奈罢了;“好朋友”?一群恶霸而已。)
村长这孩子心肠不错。
岑华(哦,前两天我还卸了一个家伙的胳膊,看着他痛苦嗷了半天又给他接回去了。)
大夫是啊,父母也待他不错。
岑华(“父母”?你见过把自家小孩三岁扔进森林,五岁打断肋骨,十岁丢进狼群的“好父母”吗?)
岑华(要是你没带走我,前几天我就被打断腿送到山贼窝里了。)
想到这,岑华嘲讽地冷笑了一下。
岑华(我长本事这件事,可是让他们头疼不已,毕竟光我自学就让他们多年拿我没办法。)
村长和李大夫在那讨论李大夫见到的岑华“过往”,两人对这个“童年幸福,性格热情”的少年都十分满意。
而岑华一个字没听进去,只是逢时嘲讽一句。
岑华(一群信奉邪教,称我为“魔神之子”并进行要惩戒的愚民,丑恶至极。)
村长和李大夫聊完岑华的“光辉历程”,两人都兴致高昂,满意地看着岑华。
村长村里要多一位好大夫了。
大夫是啊,苏铭那小子也指望不上了。
村长你先带他回去休息休息,这两天熟悉一下周围,不用急着开始教导。
大夫知道了。
李大夫先带着岑华去看了一下自己的家,随后便带着他来到一间小房子。
大夫以后,你就住在这里。
岑华简单看了一下,感觉这样简简单单就好,至少比狗窝舒服。
岑华谢谢老师。
大夫好了,你休息一会,晚上到老师家吃饭。
岑华知道了。
李大夫走后,岑华将房子内的所有家具都抚摸了一下,一直以来的平淡与冷酷的心终于出现一丝暖流。
岑华(自己拥有这样的房子,还从未有过,以前连想都不敢想……)
岑华站在房间中央,感觉有些不真实。
岑华(我真的离开那里了……真是奇妙。)
岑华坐在窗边,看着被崖壁遮挡却依旧蔚蓝的天空,思绪万千。
岑华自由……
岑华(我来到这里,真的算是拥有了自由吗?)
就这样,岑华跟着李大夫学习医术,一学便是五年。
然而这五年来,周围人的虚伪丝毫未变,这也让岑华封闭内心,恐出现纰漏让他人抓住什么把柄,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
直到有一天,一间如鹤立鸡群般的医馆出现了。
苏铭你谁啊?
-看着眼前丝毫不掩盖冷酷与嫌弃的人,岑华心里一惊。
岑华(这还是我见过的第一个这么直白的人。)
岑华淡定地看着苏铭。
岑华岑华。你是谁?
苏铭哦,你就是老头带回来的冤种。
岑华(冤种……你说话可真好听。)
岑华毫不在意。
岑华你是?
苏铭你管我是谁。
岑华……
岑华心里暗自攥紧拳头。
岑华(要不是为了不落下什么把柄,现在就封了你的嘴。)
苏铭挑了一下眉。
苏铭怎么?和那些人待久了果然变虚伪了吗?
岑华愣了一下。
岑华你说什么?
苏铭喜怒不形于色,虚伪至极。
岑华你……不是本地人?
苏铭你难道是吗?
岑华嘲讽地笑了一下。
岑华你也算是个奇葩了。
苏铭我算正常人,你是奇葩。
岑华呵呵。
苏铭连真情实意都没表现过,也算是虚伪的有水准了。
岑华警惕地盯着苏铭。
岑华你想怎样?
苏铭不怎样,我也不是什么好人,你当没见过我便好。
岑华那我若偏偏赖上你了……
苏铭一阵恶寒,瞪了一眼岑华。
岑华有点远滚多远。
说完,苏铭“哐”地一声关上了门。
岑华……
岑华看着紧闭的门,笑了一下——这是他第一次因为感兴趣而露出的笑容。
岑华有意思。
从这一天开始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苏铭身边再无宁静。
岑华你到底是谁?
这已经是目前为止问的第九十五次了。
苏铭……滚。
岑华你倒是告诉我啊。
苏铭关你屁事。
或许是这些时日里两人交流的多了,岑华也不像往日里那么冷淡,而是略微表现出来自己早已埋藏起来的活泼。
岑华你告诉我啊。
苏铭吵死了。
岑华你不说我就继续吵你。
苏铭……我是你异父异母的陌生人。
岑华我是问名字。
苏铭陌生人。
岑华……
岑华你是陌生人,那我就是陌生人的陌生人的陌生人的……
苏铭……有完没完?
岑华笑了一下。
岑华说吧,名字。
苏铭告诉你有什么好处吗?
岑华没有好处,但你如果拒绝,我会喊老头找你好好谈谈。
苏铭皱了一下眉。
苏铭切。
岑华名字。
苏铭……苏铭。
岑华怎么写?
苏铭关你屁……
岑华老头的谈话。
苏铭……铭刻的铭。
岑华正要开口,却见苏铭一脸“你不会连哪个苏都要问了才知道吧?”,笑了一下。
岑华知道了,老苏。
苏铭眉头一皱。
苏铭你这叫的什么鬼?
岑华你是什么鬼,我叫的就是什么鬼。
苏铭去死。
岑华哈哈。
只是一个名字,就仿佛拉近了两人间的许多距离,也让那冰封许久的心开始加速融化。
岑华(苏铭啊……这名字还真是不错。)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