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天色昏黑,还下着绵绵细雨,时不时传出几声鸟鸣。
墨鲛走到红莲水榭路口,走过桥,走过海棠花,走到屋舍前。
她摸了摸耳朵上戴着的红玉髓耳坠,叹了口气。把手放到眼前,宋皇后待女穿出来的耳洞,还渗着血迹粘在了手指上。
“到门口了,还呆在外面干什么?”
屋舍里传出清沥好听的声音,这是她的爹爹——楚晚宁。
她是踏仙君与楚晚宁的女儿,今年九岁了,刚刚被船换到宋秋桐,宋皇后面前请安。
父皇经常唤爹爹叫楚妃,甚至也想让她叫爹爹叫母妃。
可是我并不喜欢,因为我知道爹爹不高兴,爹爹不喜欢这样叫他。
“爹爹,我回来啦!”
我轻轻推开门,跨过门槛,走进去。爹爹正拿着他的海棠花帕子捂着嘴咳嗽,我连忙去给他倒了杯茶水。
“等会儿就太医过来了,会送来炭火的,大冷天的,该仔细些的。”
我将爹爹扶起来靠在床头,又把靠着床的那两声窗户给关严实了。
前几日自父皇来过,以后爹爹就病了,看着爹爹还每天咳嗽,甚至夜里发了几次热,我实在心疼的不行,所以今天就瞒着爹爹去求了宋皇后。
宋皇后的确不是什么好人,她竟然想在爹爹的锁骨上纹上一朵花,开什么玩笑,爹爹是玉衡长老,是北斗仙尊,怎么能!
我拢了拢领口,扶着肩膀那一块,“爹爹先喝口茶,水润润喉吧。”
爹爹长的好看,即使是面容苍白也是一个美人。
“怎么找来的?”
爹爹看着我,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我对他说不了谎。
我就轻避重说,“宋皇后给我打了耳洞。”
“我看看。”
爹爹看着我的耳垂,我从他的声音里听到了一点哽咽。
“爹爹没事的。”我一个女孩子打个耳洞没关系的。
爹爹抱住了我,“这些不该是你承担的。”
“如果没有你,我根本不可能出生,不是吗?”
乎然我感觉红莲水榭的结界出现波动。
自从我开始修了灵核,我便给红莲水榭加了一道简介,挡不住什么人,但至少能预个警。
虽然修灵核的路上有些艰辛。
“有人来了。”
爹爹没说话,只是靠在床头看着窗户的方向发呆。
我拿起秀绷和绣花针,绣着没绣完的海棠花手帕,注意着外面的一举一动。
自从从水牢里出来,被宋秋桐拔了指甲,爹爹的身体就不太好了,一年下来没几天好的。
“楚妃。”
也没有敲门,就直接推门进来带来了风雪寒气。
“参见父皇。”
我听到这个声音就有些牙疼,这是我的父皇,我很不明白,我父皇喜欢他的师兄,也就是我爹爹的另一个徒弟,但为什么又要和我爹爹……又为什么要生下我?
“天枢,你先去宋皇后那。”
“父皇,爹爹病了。”
只见他一皱眉问道“他生病了?”
也是,他怎么可能在意爹爹有没有生病呢?
“那你就更应该去皇后那了,别把病气过给了你。”他面无表情,说出这句话,我就知道我是不可能留下了。
你爹爹在我身后伸手轻轻将我一推,这意思是让我先走。我咬咬牙走出红莲水榭,只见在我的银色海棠花结界之外又多出了一个红色的结界。
我没有去送皇后拿,我只是去了,曾经死生之巅的后山禁地——死鬼道,本来这里有很多凶猛的神兽恶鬼,不方便让死生之巅弟子进入,所以就列为禁地,到后来死生之巅被灭满,这里就被改成了一处园林。
我找到一处海棠花树下,蜷缩着躺在树边,细雨朦胧落在我身上,我轻轻打起一个结界,挡住细雨。
花草有情,能挡住细雨,却挡不住落花。
皇后娘娘,她的侍女给我簪到头上的钗花有点硌的头疼,身上的黑色马面,也被弄得惨兮兮。
我刚摘掉钗花,忽然感觉掉入了深渊,有一股失重感围绕着我,簇拥着我下坠,感觉有无数双手缠绕着我,我感到无法呼吸,感到了胸腔内气体被挤压出来?
“救命。”
我终于可以呼吸了,睁开眼,我摸了摸眼角,一片湿润。
我开始盯着窗外回神。
刚想知道为什么会哭,就已经不太记得清梦里的事物了。
我要看像洗漱台,一怔愣。
“……”
那是模糊的视线,我看像镜子模糊的以为我的发间有一朵牡丹,耳上还了耳坠。
楚鲛擦了擦额间的汗,下床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