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塞尔？康塞尔？”
康塞尔朦胧中仿佛听见有人在喊他。
“嗯？是先生吗？”康塞尔的头有点痛，他艰难地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眼睛，看向周围。
长途跋涉让他身心都受到不小的折磨，明明躺在床上，可那种颠簸感还始终无法消散，晕眩感不断席卷着大脑，让他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
不过既然是先生的呼唤，就算他现在被人捅了一刀疼痛难忍，他也要挣扎着爬起来去先生身边，他认为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教授是一个很好的上司，康塞尔一直秉持着这个观念，在认识尼德·兰之前，先生是唯一一个会关心他的人，他记得先生的好，于是就用满腔热忱和忠义去回报。
他艰难地睁开眼，环顾了一圈周围，还是熟悉的房间陈设，这里的一切都没变。
“嗯，先生呢？我得去找先生，还要送先生离开。”他最想见到的教授却不见踪影。
“先生！”康塞尔一路小跑到阿龙纳斯的办公室门口，轻轻地敲着门。
“嗯？康塞尔，进来吧。”教授笑着看向他，“我看你太累了就没舍得叫醒你，辛苦你了，这两天要好好休息。”
“先生要启程了吗？”康塞尔收到关心后沉静的目光里好像增添了一丝光亮，他看着教授办公室中堆着一堆行李忍不住多问了几句。
“嗯，我知道这很突然，但我相信你能理解我。”
“可是先生，我只想问一句，这些行李真的不会被海水浸湿吗？”康塞尔壮着胆子询问教授，这几年来教授说什么他就做什么，几乎从来不会有多余的话，但眼下教授要走了，他的话不禁多起来，想趁这个机会再和先生多说几句，哪怕一句也好。
“嗯……康塞尔，这其实并不是我的行李，这是我在陆地上生活着四十年的纪念品，是想交给你的，就当留个念想，顺便可以让尼德师傅也不忘记我。”康塞尔的想法他心知肚明，于是耐心地向他解释道，他也舍不得这个在他眼中毫无缺点的小伙子。
“先生……”康塞尔有点哽咽道。
“没事的小伙子，你们都是我出生入死的伙伴们了，我也舍不得你们，但是我这一次只想任性那么一回，有尼德陪着你也许不会太孤单吧。”教授笑着说出这些话，可眼眶却怎么也干燥不下来，早已被泪水染湿。
碧蓝的眼眸朦胧着一层白雾，如同清晨海面上掀起的白纱，滚动的泪珠仿佛是在海面上轻跃起舞的浪花，这就是世人说的眼睛里有星辰大海吧。
“我和尼德朋友都不会忘记先生的，先生放心去找尼摩船长就是了。”康塞尔转过身，不愿让教授看到他这幅狼狈的模样，既然要诀别，他希望自己在教授心里的形象永远都是安静沉稳可靠的。
“好，谢谢你，康塞尔。”教授带着哭腔继续说着，“这辈子我最幸运的事就是遇见你这么忠诚、这么优秀的助手，希望我不在之后，你可以和尼德师傅共处得很好，让他照顾好你。”
“好的，如果整理好了我会送先生去码头的。”康塞尔一想到尼德·兰头就疼得更厉害，“照顾好他”？按那加拿大人的脾性，最后肯定是他反过来去照顾他。
“辛苦你了，康塞尔。”教授收拾好情绪，继续忙着手中的事情。
“这是我的职责，先生。”康塞尔也一样，为了不让情绪再次失控，他快步离开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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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龙纳斯处理完一切后，跟随着康塞尔来到了码头，见到了法拉格特舰长。
“好久不见，教授先生。”法拉格特舰长热情地向教授打招呼。
“好久不见，法拉格特舰长。”教授礼貌地回应。
“我知道您今天是要出海，但是今天会有暴风雨啊，您确定还要继续吗？”
“是的，我确定。”
“那好吧，教授先生，您可以先学一下具体的操作。”法拉格特舰长还是有点担忧教授的安全的，毕竟之前是短暂同行的伙伴。
“好的，谢谢您。”教授在得知那封信不是他写的后对他的态度有所缓和，想起了在“亚伯拉罕·林肯”号上的日子舰长对他也是有所照顾，他内心的怨念早就一扫而空。
“您学的很快，已经可以出发了。”法拉格特舰长称赞道。
“谢谢您，法拉格特舰长，再见。”
“再见了教授先生，祝您一路顺风。”法拉格特舰长向教授挥了挥手。
“还有康塞尔，再见了，我会永远想你的。”
“先生，我也会永远想您的，和尼德朋友一起。”康塞尔终于丢掉了那习以为常的第三人称，而是使用了陌生的第二人称。
教授扬帆起航，船快速地在一望无际的海面上行驶，不一会儿就消失在康塞尔和法拉格特舰长的视线中。
“对了，法拉格特舰长，我忘了说了，待会得拜托您和我一起去捞船。”他平静了一会儿后，又用上了他钟爱的第三人称。
“什么？”法拉格特舰长惊讶了一阵子，“你是说捞船？”
“没错，教授会弃船的。”康塞尔用平静的语气说出令人震惊的话。
“他不要命了？”法拉格特舰长大喊道。
“先生因为舆论压力就这样了。”康塞尔开始了胡编乱造。
“啊？那你不阻止他吗？”
“我要是能阻止先生就不会千辛万苦地来要船了。”康塞尔无奈地摇摇头，但这句话是他的真实想法，是他真诚地对教授的不舍和纵容。
“唉，我得向你的先生道歉。”法拉格特舰长摇了摇头，“你还记得我前两天给他寄的信吧？”
“记得。”康塞尔简短地回答。
“其实我也怀疑了他的经历存在的真实性，否认了它的存在，对此我真的对不起教授先生。”他顿了顿，又说道，“政府让我写那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相信你家先生了，所以我百般推脱，但你也知道，上层嘛，总有一万个办法能让你妥协。”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以示不满。
“没关系的，不是舰长的错。”康塞尔难得安慰道，“我想问，暴风雨什么时候到？”
法拉格特舰长望了望天空，乌云在海平面堆积、漂移、蔓延过来，苍白的天空像是涸了墨水的纸，迅速变暗、变黑。
“快了，差不多就这个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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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甜崽今天熬夜更文，挺刺激的。
作者甜崽我现在很困，急需休息……
作者甜崽明天再继续更！
作者甜崽诸君夜安
作者甜崽第四章共 2193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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