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底,Evil wolf(恶狼决战) 春季赛以OBC战队夺冠结束。
教室最后一排的角落里,几个人正热火朝天地讨论着昨天的比赛,只有旁边一个头发已经长到开始扎眼的男生显得格格不入。同桌抬手拍了拍他,问:“你昨天看没看春季赛?”
“没看。”男生抬手搓了一下自己的脸,打算让自己清醒一点。
“你昨晚不会在学习吧?”
“没。学不进去。”
同桌还想说点什么,见老师走进班里,只得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闭了嘴。安许黎不紧不慢地从桌洞里拿出课本,抬头看了一眼黑板。
讲台上的班主任阴森的盯着下面的学生:“这次期中考试的成绩真的是让我大吃一惊啊。嗯?努努力拿了个倒数第一,真行。都给我把卷子拿出来,这节课讲卷子。”
所有人大气不敢喘的从书本里拿出卷子。
随着老师讲题的声音渐渐激昂,安许黎的思绪飘出了窗外。
RK没夺冠,他想,那个男人真的退赛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有些不能接受。
就这样浑浑噩噩到下课,安许黎也没想明白自己为什么不能接受。
“还有一下午就五一假期了,兄弟们冲分吗?”
“肯定要冲分啊,我魔白差34分上国服呢。”
“牛啊兄弟,”
Evil wolf(恶狼决战)是一款6V6的游戏:一局游戏内有12个玩家,分为两队,率先拆掉对方水晶的队伍获胜。
游戏中有六种职业:驯狼师、巫神、守护使、猎杀者、御坦王以及神枪手。
安许黎剥开一根棒棒糖叼在嘴里,站起身:“下午四点半放假?”
“对。只有三天假期,我应该能打上狼神吧。”同桌胡乱收拾了一下课桌上的书,“走,吃饭去。”
一中午很快过去,因为要放假,所以都比平时要兴奋,下午最后一节课的老师脾气好,提前给他们“下了课”。
“别吼,级部找来就不好了。”女老师看着一群疯子,无奈道。
终于挨到放学,女老师抱起课本匆匆离开,留下了一群还在收拾东西的猴。
安许黎把作业收拾进书包,思考着该写几门,不写几门。还没等他想好,同桌用胳膊杵了他一下。
“干什么?”
“回去以后带带我?差几颗星上狼王。”
“看情况吧。”
“行。”
等回到家打开几天没见的手机,消息已经过了百。安许黎先回复了最近找他的人,又大体看了一下群聊消息,随后打开了浏览器。
输入框:【Star退赛】
搜索结果同他在微博上看到的差不多,都是在说Star没有发表任何声明便消失在了EWPL(Evil wolf职业联赛,指中国战区)的赛场上。
最显眼的莫过于已经登上热搜的文章—“Star曾隐晦提过要退赛”
此时刚刚回到基地的RK战队气氛沉重,经理田程文黑着一张脸,电话中传来机械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
“聂羽星去哪了?”田程文转头问队员White 。
“国外。”
“咱们和他的合同还没到期吧?就这么走了?”
“不是,”白桎戎打开手机,翻出他和聂羽星的聊天框,递给田程文,说,“他爷爷病了,在国外治疗。
田程文看完聊天记录点了点头,然后对队员们说:“你们好好磨练磨练吧,尤其是Hey,需要和队友多加磨炼。”
被点名的男生低着头,眼眶已经红了大半:“对不起。”
“不怪你,输了就输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下次再赢回来就行了。”田程文算是安慰了一下这个刚上场的新手,“行了,该干嘛干嘛去,明天开始训练,今天先休息吧。”
坐在白桎戎身边的人一个个上楼回房间,只有他从田程文手里接过手机然后懒散的倚在沙发上说:“给我准备准备后事?”
“什么后事?”
“老于走了,我也不行了,趁早接了老于的班。”
田程文扶额,有些无奈:“你还能撑多久?”
“撑到聂羽星回来没问题。”白桎戎笑笑,“少则一年多则两年,问题不大。”
“那你的接班人呢?”
白桎戎站起身说:“没想好。从国服榜里挖个小孩?”
田程文一愣:“什么?”
“聂羽星之前看好了一个小孩,只不过碍于人家年龄不够没能挖过来,技术还是有的。可惜我和那小孩不怎么熟。”
听出白桎戎话中的言外之意,田程文挑了挑眉:“他国榜第几?”
“不清楚,我只知道上过第二,还是在聂羽星霸占第一的时候。”
“再说吧。”田程文拍了拍他的肩膀,“虽然是个好苗子,但还得看人家意愿啊,这几天我留意一下吧。”
门外传来小孩子的笑声,安许黎打开门:“你今天没去学校?”
“没啊,中午不舒服就没去,妈妈给我请假了哦!”小男孩仰起头,把手里多出来的一份奶茶递给安许黎,“是你最爱喝的布丁的哦。”
安许黎抬手摸了摸弟弟的头问:“妈妈呢?”
“我在这。”门口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安许黎循声望去。
“我今晚要出去。”
“出去鬼混?我可没有那么多钱给你,爱从哪弄从哪弄。”安许黎的母亲一抬眼皮翻了个白眼。
“不用你给我,不花钱。”安许黎直视母亲,“出去打个比赛,晚饭不用等我。”
“呵,我巴不得这个家里没你!”
“哦。”他干巴巴的应了声。
安许黎和母亲的关系不怎么样。同样是亲生的,但比起母亲对待安向淮,那简直是天差地别。
他还记得小时候母亲对他和蔼的模样。因为几年前的那件事,母亲就变了。
看着母亲笑盈盈的拉着弟弟进了厨房,安许黎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苦涩的笑。
真的不是我,他在心里拼命的喊着,可没人相信。既然没人信自己,那也就不必强求了……
安许黎穿好外套,带着一种难言的情绪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