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

宫外的易家也在焦灼的等待着自家老幺，朱门前站满了易家人。易老夫人拄着拐杖的手直发抖，五年了，整整五年了。

哒哒哒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众人皆抬头望去。只见茫茫雪色中，跑来一匹骏马。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只见马上的人翻身下来，大步走过来跪在易老夫人的面前。

“祖母，小五回来了”易红绡单膝跪地，众人皆是一惊。易老夫人反应过来更是连忙将她扶起，老泪纵横。“嗳嗳，回来了便好，回来了便好……”

“五姑娘回来了便好，咱们快入府吧，外面天寒。”一身着红袄的俏女人也抹了抹眼泪，抬手招呼众人赶紧进屋。

众人忙点头称是，簇拥着易红绡入府。众人在会客厅里落座，易红绡刚想起身向各位长辈行礼，被老夫人按住了。

“都是自家人不必拘束”老夫人扫了一眼坐着的几人，被看的人纷纷低头应和：“母亲说的是，小五不必多礼”“对对对，不必多礼”……

“小五啊，你的院子还给你留着哪，你娘勤给你打扫着呢，她呀，就盼着你回来。”老夫人嘱咐道，摸着她的手，越摸越心酸：这手哪里还像小姑娘的手，都是茧子，粗糙的不成样子。

易红绡朝边上看去，她母亲正默默的擦着眼泪。她叹了口气，起身行礼，道：“祖母，小五想换身衣服……”

老夫人闻言忙点头“去吧去吧，休息一会，吃饭的时候祖母派人去叫你啊”

“是，多谢祖母”易红绡低着头，看不清情绪。“慧芝啊，你陪着小五去吧。向来你们娘俩也多年未见，有许多话要说……”老夫人冲一边挥了挥手，一身穿黄袄的妇人立马起身，点头称是。

易红绡与方慧芝同走在雪地上，方慧芝看着眼前长高不少的少女，不禁鼻头一酸。她的小五在军营该受了多少苦啊。

“母亲哭什么”易红绡站定看她，眼底一片淡漠，仿佛眼前的人不是与她至亲的母亲。

“母亲只是心疼……”方慧芝抬手想抚摸易红绡的脸，被易红绡躲了过去。她脸上满是受伤“小五，你还在怪母亲吗？”

“小五不敢”易红绡抱拳行了一礼。方慧芝愈加心痛，不敢置信的看她。

“小五，我是你的母亲……”方慧芝哭着摇头，接受不了她这一礼。

“小五知道，若无他事，小五告退”易红绡定定的看着远处的雪。

“小五，说到底……你还是在怪我……”方慧芝捻着帕子，哭的梨花带雨。

“小五告退”易红绡施了一礼，转身就走。留方慧芝一人站在原地发怔，是了，小五永远都不可能原谅她了。

易红绡进入房中，早有丫鬟过来为她宽衣解带。

“小姐，热水已经备好了，奴婢伺候您沐浴更衣。”丫鬟长的胖嘟嘟的，一笑脸上有俩酒窝，可爱极了。

“谁派你来的？”易红绡只瞥了她一眼，便抬手方便她解衣。

“老夫人派奴婢过来伺候小姐的”丫鬟不敢看她，只低头解衣服。

“奴婢是新入府的，暂且无名”丫鬟涨红了脸，有些不好意思。

“那你便叫彩云吧”易红绡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抬手拍了拍她的肩。

“奴婢多谢小姐赐名！”彩云忙磕头叩谢。

“日后房里不必摆这香薰，有些刺鼻。”易红绡皱皱眉头，穿着里衣踏进浴桶。

“是，奴婢明白”彩云低头为她加热水。心道下次挑些气味浅淡的香薰，可这香薰还是夫人特意挑选的……这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