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里,遥遥就望见,那凌云彻捧着一束刚折下的梅花朝如懿走近,红艳似火在满园白雪之中独占鳌头。
温阮拂了领口边的绒绒的毛球,状似无意般说道。“这侍卫,看着倒眼熟……”
温阮这么一提,意欢倒有点印象。“是冷宫的那个侍卫……”
那次冷宫走水,意欢也曾见过,只不过她没想到这娴妃与这侍卫竟然走得如此近,再者后宫里哪容得侍卫随意走动。
想到这,意欢眉头蹙了蹙,再看到如懿接过那红梅时,眼底的不赞同越发加深。
见意欢面露不喜,温阮嘴角扬起,有意带意欢来御花园,就是为了让意欢目睹,如懿与凌云彻相言甚欢的画面。
这样,日后如懿若说与凌云彻无私情,谁会信呢。
温阮掸了掸那垂落在肩头的白梅,眼底的笑意渐深。
凌云彻折枝红梅向如懿请安,无非是恳求如懿,替在花房当差的魏嬿婉求个恩,希望将她调离花房,换个轻松点的差事。
得到如懿的应允,凌云彻心情舒畅,迈着松快的步伐准备回坤宁宫戍守。
凌云彻转身正准备离开,却见眼前丽人盈盈站在梅树下,风姿绰绰,凌云彻心里一惊,忙打了个千,行礼道。“给元贵人,舒贵人请安。”
温阮轻轻扫了眼恭敬垂首的凌云彻,随后与意欢在御花园闲逛。
此时正值冬寒,御花园里的百花都隐藏起来,只有那簇簇白梅寂寞开着。
看久了,终究有些乏味。
又恰冬雪绵绵初至,温阮的身体到底孱弱,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主儿。”
泠鸢忙把搭在手臂上的那件联珠锦青羽大毛斗篷给温阮披上,这才让温阮的身子回暖些。
意欢摸着温阮泛凉的手,蹙了蹙眉。“手怎这般凉”
“打小就这般,不打紧。”温阮浅浅微笑,一副不是很在意的样子。
意欢一脸不赞同地看着她,“什么不打紧,莫不是忘了前些日子吃的苦头了,对自己身子还这般不计较。莫在这逗留了,免费再吹了风受了寒,可就不好了。”
意欢板着脸训话,温阮只得乖乖听从,“都听姐姐的。”
“这才对。”见温阮乖觉听话,意欢嘴角爬上笑意,“快快回去吧,泠鸢别忘了回去盯着你家小主喝碗姜汤去去寒。”
在意欢的连连催促以及声声嘱咐下,泠鸢道了声是,又给温阮把斗篷系严实了,然后才搀着温阮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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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寒初至,乾隆怜惜温阮身子骨弱,受不得寒,便早早让人在承乾宫里打了地龙。殿内更是摆放着三两个熏笼。
一进承乾宫,压根就感觉不到冷。
温阮从御花园回来,便在泠鸢的伺候下沐浴更衣,换了身月白色绣碧桃花蝶苏缎里衣,坐在暖炕上,泠鸢端上来一碗姜汤,还有两三个攒盒,装着剥好的干果和蜜饯果子。
温阮接过姜汤慢慢饮酌,眼风落在那花梨木雕花高几上摆放的一盆全白的茶花上。
硕大的花盘慵慵,纯白的花瓣重重组成六角塔形花冠,层次有序,勃然怒放。
“是难得的十八名士。”
茶花之中属十八名士最为珍稀,更何况是冬日里盛开的,更是难能珍贵。
“刚刚花房命人送来的。”
“哦?”温阮眉心一动,她素手拈起一块蜜饯果子,垂眸的瞬间眼底闪过一丝精光。
花房嘛?
她倒忘了,魏嬿婉还在花房。
温阮托着腮,语气懒懒地让泠鸢把人叫过来。泠鸢立马下去把人带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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