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的夜渐行渐深,月光不甚分明,雾蒙蒙的似落着一层纱。
乾隆面色阴沉,一手推开面前的如白云般的波涛汹涌,以及她身上那刺鼻的迫人熏香。
索绰伦·阿箬猝不及防下,跌落龙榻之下,如同云泥般跪伏在金砖墁地上,仰起脸,望着皇帝那如盛开的唐棣般炫目的脸庞。“皇上,请皇上允许臣妾侍寝吧。”
阿箬婉声恳求着,乾隆眼底氤氲着凉薄如冰屑的笑意,随手抖了开赤色捻金龙纹缎被,散漫看了眼衣不蔽体的人。“从前怎么服侍朕过夜的,还是老规矩。”
说着打了个哈欠,翻过身,躺进缎被里。
阿箬披着薄薄的毯子,跪在塌边,地砖彻骨的寒意和坚硬迫上膝盖,一点一点触痛了神经。
旁人只知她夜夜侍寝,恩宠加身,却不知她已经三年没有承过宠了。
阿箬凄微一笑,无声无息的落下泪来。
乾隆翻过身,闻着殿里的安息香,慢慢地沉睡。
乾隆昏昏沉沉的睡着,突然感觉身体一痛,感觉自己被猛踹了一下,随之一嚣张的声音在他头上响起。“你小子,叫你把马厩清洗干净,你竟敢偷懒,是不是欠打。”
随着声音落下,乾隆只感觉身上密密麻麻的疼痛,乾隆顿时勃然大怒,痛斥一声大胆。
只是没想到的是,这话到了嘴边瞬间又变了味,只听他言道。“总管,是我的错,我立马去洗干净。”
乾隆感觉自己就跟不受控制似的,轻车熟路的去清洗那脏乱不堪的马厩,身边隐隐传来几声讥笑声。
【你看他那怂样,竟然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觊觎大小姐。】
【就是,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样,不过一奴仆。】
谁说朕是癞蛤蟆的,朕只要勾勾手指头,就有无数的美人自动送上门来。
乾隆心内怄火,骂骂咧咧的,但是见鬼的,身体却很诚实地干着他从未做过的最低级的活。
要知道他以前在圆明园里,虽然身份不招人待见,但总归是龙子阿哥,虽然被轻视怠慢,但也没沦落到需要干活的地步啊。
他这是梦魇了吗?
乾隆内心掀起轩然大波,但见鬼的他就跟分裂似的不知疲倦,从天明干到月落,方得以有喘息的时间。
乾隆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了他的住所,看着眼前破败不堪的柴房,乾隆感觉自己就跟被雷劈了似的。
这这这,这地方是朕能住的吗?
乾隆一脸嫌弃,但架不住这身体不听使唤啊,不嫌脏地往草垛上躺着。
月光不甚分明,雾蒙蒙的似落下一层薄纱。
乾隆蜷缩着身子,只感觉身体传来一阵阵饥饿感。
身体在叫嚣着要吃东西吃东西,好半天,许是抗不住了,这身体终于有反应了。缓缓从草垛上爬了起来,从怀里掏出一块精致的鸳鸯手帕,手帕里包着三两块糕点。
吃啊吃啊,快饿死了。乾隆在咆哮,以往的冷静不复存在。
终于,许是听到乾隆的呐喊声,这身体终于伸出手拿起小巧的糕点慢慢的咀嚼起来,吃了一块,舔了舔嘴巴。
把流连的目光从糕点上收回,快速把糕点重新塞回怀里,生怕自己会闻着味,然后忍不住吃光光。
乾隆:……
就在乾隆陷入极度郁闷时,突然听到三两声敲击的声音。
“咚,咚咚。”
“布咕布咕。”
伴随着敲击声还有一声清脆如珠玉落地声。
乾隆眼前一亮,而这身体条件反射地起身,大步往外走。
“圆寿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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