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啊。”许卿安跑到单元楼门口,感激的对着对面的人说。
“没事,反正前面就是我家。”张择跟他摆摆手,消失在了雨幕中。
这雨没有一点要停的意思,跟突然穿越到了乞拉朋齐一样,本来这条街晚上还有夜市的,灯火连天直至黎明,他家二楼,临街,曾经他一度因为懒而“隔窗偷光”。
一个不明物体呼啸着从他眼前呼啸而过,身上莫名的混着雨水的毛刺的他往后退了一下,靠在灰迹斑斑的墙上寻找着“罪魁祸首”。
“诶呦我的天。”
是他们这条街上大名鼎鼎的“猫王”,一举扬名的原因是他在鱼摊不吭不响一口气偷了十三条鱼,而且是每天十三条鱼。
老板当时跟个苍蝇一样盯着每个顾客的袋子,生怕是谁偷拿了,结果连着瞪了五天,把自己送到了医院
——用眼过度。
后来还是隔壁冷饮店的老板闻之后调了监控,还了清白。
鱼摊老板气的撸起袖子就要去找猫理论,翻了一整条街的下水管道没见个猫影,“猫王”可能也听说这事了,第二天主动“投案自首”,以卖萌,吃播的方式帮老板开摊。
老板本来还想收留它的,结果这猫死活不肯,伸出爪子以“伤”相逼,硬生生把自己回归了一只“流浪猫”。
因为它这不听话,桀骜不驯的脾气,就有了“猫王”这一称。
***
看着这位灰淋淋的“猫王”,许卿安顿时就想把它抱回家,但是...
“我也不知道你检查了没啊?我这身子弱的,经不起折腾啊。”流浪猫可不敢直接带回家,最好先去检查一下。
许卿安伸出一只手指,隔了一点距离点着猫咪的头嘱咐道:
“听好啊,你在这别动,一会我给你送个纸箱...”
“小鱼干...我那没有啊...”
“你吃鱿鱼丝吗?”
“好像还有几盒纯牛奶,反正我也不喝,一会送你了。”
“听好啊,记住了,不准动,我马上就下来。”
许卿安“对猫弹琴”了半晌,“猫王”估计也是被唠叨烦了,一边“喵喵”叫着,一边用头拱着许卿安的腿往楼上推。
“嘿你!”
许卿安被它推得一个踉跄,无奈的萌生了想和一只猫吵架的念头。
算了算了,好人不计小猫过。
“你还怪聪明,那个傻子,也不知道回来了没......”
***
“真烦人,这么热的天还下雨。明天还弄啥军训。”许卿安扒拉着被褥想找个小点的毯子,看着外面越来越疯狂的雨滴和狂风,逐渐交织在一起,融成漆黑的天幕。
“别说,这雨下的还挺爽的。”许卿安站在落地窗前看够了雨,正准备往屋里走,就隐约看见一个应该是他们学校的学生——一中并没有强制学生穿校服上衣和外套的规定,但为了表示尊重,他们通常会把衣服团成一团塞到桌兜。
当然,也是怕一出校门就被人说“精神小伙”。
于是这人把校服顶在头上,顶着扑到脸上的雨水往前跑。
一看就是没带伞还不好意思去蹭。
“不会真是某个傻子吧...”
等这人在走近一点,许卿安心里的预想成真,还真是林疏尘。
这人的背影太特别了,他曾经盯过一个小时,肯定认不错。
许卿安快步走到衣架旁,随意抽出一把伞,跑回到窗前,努力在一片漆黑中辨认出人影。
唉真是,也不会顺着边走。
“林疏尘,喂——”楼下的人好像听到了,正左顾右盼的寻找声音的来源。
“嘿,这儿,这里,接住了。”林疏尘诧异的抬头,看到一个黑不拉几的东西从天而降。
他也不知道听清了没,但是反应不慢,伸手就接。
“啪”一把黑伞出现在他手上,他什么也没来得及想,就先把伞撑开了。
努力把脸上的雨水擦干净,他隐约的看见从自己左边的二楼的窗户里,延射出一片暖黄色的光。
“别看了,不嫌淋啊。”楼上的人好像是看到了他的举动,声音中带着点笑意的喊他走。
他想抬起头往上面喊,但刚一抬头,雨水就糊了他一脸,他只能伸出手挥了挥表示感谢。
“走吧,拜拜。”楼上的人很快就回了话。
“唉呀妈呀,这小风吹的。”许卿安盯着那个熟悉的身影一点一点在雨中消失,最后只能看到一个小黑点。
刚刚隐约扫了一眼,估计是全身湿透了。
唉,真的好傻。
他关上窗,踩着拖鞋去微波炉里拿刚热好的牛奶。
等一下,二楼应该不算高空抛物吧。
***
“怎么回来这么晚?你们老师早就发消息说你们放学了。”严羽看着已经全身湿透的自家儿子,余光扫到他手里拿的一把黑伞。
目光顿时锐利起来,不分由说的质问起来。
“又去哪鬼混了?”紧紧的盯着,空气里顿时夹杂了火药味。
林疏尘拿过墙上的毛巾,正擦着头发,雨水湿了他一身,他自然知道自己母亲想问什么,语气平淡地解释道:“外面下的太大了,拿伞了也没用。”
“这都不是你的伞!”女人的语气顿时强烈起来。
“还有,今天早上为什么没有按时起床?”
“走了要和爸爸妈妈说一声,你都多大了还不知道吗?”
“晚上不要看书,一天到晚的光把精力放在那堆闲书上!”
“回来我就给你扔了!”
像一个导火索,一场家庭战争一触即发。
林疏尘扶着额,一脸平静和无奈的看着面前急躁的人。
他连解释都懒的说。
解释就是顶嘴,多说就是抬杠,反驳就是错误,不听话就是叛逆。
更何况,既然解释了多少遍都没用,那还不如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