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耀文今天被宋知妤打发走就没有继续再接她下班。下班之后,宋知妤就换上了校服,宽大的校服外套穿在身上抵御雨后风的寒凉,她提着药膏踩在湿润的人行道上,沿着大路两旁栽种的绿植一直往前走。
直到看清了不远处站在树底下的严浩翔,宋知妤才缓缓慢下了脚步。路灯的光穿过树梢打在严浩翔的身上,把他的影子拉的很长,他穿着白色上衣和黑色长裤。十二月的寒天,似乎对他一点影响都没有。
感知到宋知妤的到来,严浩翔抬手把手里的烟头扔到一边的垃圾桶里。
两人之间隔着三四米,宋知妤盯了他几秒不太想理他迈开腿就要走,结果被一把拽住了手臂,摁着不动。
“你有病啊?”宋知妤转身甩开了严浩翔的手后退几步和他保持距离。也许是现在只有严浩翔一个人,她倒是没那么有被压迫的感觉,而且又是在酒吧外,就没必要那么尊敬了。
严浩翔看了宋知妤好一会儿,突然,他笑了一声:“急了?”
宋知妤没理会严浩翔,心里早就把他骂个半死。
严浩翔面对于她的沉默并不恼,目光一低,就看见宋知妤提在身侧的袋子,问道:“买了什么药?”
宋知妤低头瞟了一眼,抬头看向严浩翔,眼里的厌恶和寒冷深不见底,话里都带着冷嘲热讽:“严大少爷也有跟踪人的习惯?”
严浩翔与家里人一直不和,这是昭和传得沸沸扬扬的事情之一,只不过因为特殊原因现在还是要靠家中的权势。听人说曾经因为有人当严浩翔面以这事情挑衅他,差点被打死。
严浩翔打人说是都不计后果,几乎是豁出了自己的命。所以说,那人进了医院后回到学校就收敛了不少,当个狗腿子比谁都卖乖。
不过传闻也没出错,宋知妤话音刚落就被严浩翔一手拉住胳膊猛的一拽,脚底踉跄几步,后背重重地靠在树干上。
宋知妤撞上的瞬间吃痛地闭上了眼睛,左手手臂抵在严浩翔身前,右手被他拽得生疼,挣也挣不开就放弃了。
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严浩翔低头胁迫宋知妤抬头看着自己,宋知妤因为身体的不适,眼神都迷离了许多。
“宋知妤,你有什么资格来挑衅我?”
“这根绳索上只剩下你一只蚂蚱,你并没有什么可以依靠的人。说到可悲,我不及你的万分之一。”
宋知妤看着他,强撑着身子也不甘心让自己的自尊被一剑刺破。
倒也是没想到,勇气竟然会那么大。
“所以呢,严浩翔,你的报复要真正的开始了是吗?”
“你是觉得我无人可依,就会被你踩在脚底下连身子都撑不起来了是吗?”
“我是孤身一人,但你身边又有哪个人是真心待你的?像你这样活在众人虚伪的追捧当中,比独在深巷中的我更可怜。”
“你才是最可悲的那个人。”
两人不欢而散,行动上除了被甩在树干上的瞬间感到痛意,严浩翔并未对宋知妤造成实质上的伤害。只不过严浩翔说的话,倒是重重朝她心口上狠狠剜了一刀。
火焰在撕裂身后的一切,在密不透光的夹缝,从时间的手里寻找平衡,从虚妄的感知里寻找意义,最终一无所获。
所以痛苦和欢乐并无差别,日升月落晨昏交替,在巨大的洪流里,只有此刻,永远无法捕捉的此刻,自认为所有的自尊都会被摔在地上,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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