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孤城败了！
众人看着叶孤城一手扶着剑，慢慢坐到地上，嘴角不断涌出鲜血。
西门吹雪垂首看着叶孤城，什么也没有说，也没有人看得清他的神情。
西门吹雪身上没有胜利的意气风发，也没有对手落败的感慨，他陷入自己的思绪中，身上剑气四溢，让人不敢接近。
叶孤城也没有理会自己的对手，他对他的尊重已在刚才的一战中尽数展现。
如今他累了，他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飞速流逝，他看向远处的女子。
她站在那里，视线落在这边，不知是在看自己的丈夫还是在看即将死亡的他。
叶孤城盯着她，视线渐渐模糊中，他看见她撩起帷帽的半边纱，朝他微微颔首。
叶孤城面上露起一丝笑意。
原来她是在看他。
也是，她想看她的丈夫以后有的是时间。
但他要死了，她用目光向他表达最后的道别......
叶孤城慢慢闭上眼。
失去所有意识之前，他握着自己的剑，脑海中是两年前他从海边归来，她送给他一枚她亲手做的剑穗。
那枚剑穗，他一直收在盒中......就像那时默默流淌的少女情愫，他将之束之高阁，直到它无声流逝。
......
叶孤城死了。
西门吹雪却依旧站在那里没有动过。
他是在表达对亡者的默哀，还是在回味方才激烈的对战？
谁也不知道。
众人的目光不由得落在宣怜儿身上。
她是西门吹雪的家人，此时她上前去陪伴或者劝说西门吹雪最为合适，可她也没有挪动一步，只是隔着帷帽望着仿佛扔下全世界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丈夫。
花满楼这是怎么了？
花满楼能感受到周围安静得不正常的气氛，但他目不能视，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
陆小凤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友，他也不知道西门在思考什么在等候什么。
迟疑了一会，陆小凤终于忍不住上前，他走到距离西门吹雪不远不近的地方，叫了一声朋友的名字。
陆小凤西门。
这一声好像唤醒了西门吹雪。
剑客身上还带着叶孤城溅出的血，他低头看了一眼已经了无生息的对手，又抬头看向天边的月亮。
西门吹雪陆小凤。
陆小凤应了一声。
西门吹雪的声音太平静，平静得像陆小凤曾经第一次见到的西门吹雪，不，比那时的西门吹雪还要平静，没有一丝情绪。
月的冷光照在剑客身上，让陆小凤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西门吹雪不要让叶孤城的尸体留在这里。
剑客声音淡淡。
西门吹雪他让我领悟了一些东西，应该我感谢他。
陆小凤这是自然。
叶孤城造反失败，若他的尸体落在皇宫这边，谁知他们会怎么对待他的尸体。
无论如何，陆小凤也会将他带回飞仙岛，不为别的，只为了对这位天外飞仙的敬佩。
听到陆小凤的应诺，西门吹雪好像放下了他心中最后一件事，剑入剑鞘，朝着天边月色的方向迈步而去。
这怎么？西门——
陆小凤震惊地瞪大眼睛，还没有喊出朋友名字，身后突然响起女子的声音。
宣怜儿西门吹雪！
连翘还没有从庄主的行为中反应过来，女子突然甩掉她搀扶的手，朝着庄主跑去。
帷帽过长的纱阻碍她前去的脚步，她扔掉头上的帷幔，衣裙和帛带随风飘动，像是壁画中飘逸的飞天仙女。
看着男人停下的身影，她缓了缓呼吸，声音如同落珠，谁都能听出她是在强作冷静。
宣怜儿西门吹雪！你要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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