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念说她走投无路,可贺峻霖哪怕到了那种程度,也没有动过害人的念头,最多只是想尽办法自保。她的善良,不应该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贺峻霖坐在出租车上,浑身是伤。
很疼,但他似乎已经麻木了。
脑袋倚在晃动的玻璃上,冰冷的温度刺激着伤口。
坐在前排的司机还在絮絮叨叨,话题无非是学生就要有学生的样子,不要觉得这样很帅就去打架,他年轻的时候也是后街一条龙,现在还不是做了虫……
贺峻霖听得烦,转了一大笔钱让他闭嘴,顺便做洗车钱。
司机惊诧地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然后倏地噤了声。对方的目的地也是市里有名的别墅区,果然这些富公子跟他们就是不一样……
只是等车子过了门卫审核,一路开到别墅区,停在门口时,司机喊了喊阖着眼休息的贺峻霖,好像是怕他死在自己车上似的:
男配“小伙子?小伙子!醒醒!到地方了!”
贺峻霖睁开眼,朝窗外一瞥。
入眼的除了那栋熟悉的别墅,还有庭院里觥筹交错的俊男靓女。
今天是张真源的生日,因为不是成人礼,所以规模没有办得很大,基本上都是一些生意上熟悉的朋友。张家父母已经从早上就开始准备了,大家在嬉笑中,期待着主人公的出场。
贺峻霖看着那些欢腾,突然觉得自己很多余。
他现在受了伤,又是一身的血,应该很破坏气氛吧。
于是贺峻霖咬着唇,低头道:
贺峻霖“不回了。去医院。”
男配“哎,我刚才就劝你不要硬撑,是怕爸妈看见了担心是吧?既然如此你就要好好保护自己啊,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司机一边忍不住啰嗦,一边在后视镜偷偷看贺峻霖的神色。
见他没什么逆反的样子,而是点点头,答应了自己的话,这才放心地接着说。
贺峻霖看着自己胳膊上的伤口,这是被生锈的铁片硬生生化开的,伤口不长,但皮肉外翻,显得很可怕。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里面渗出来的血,觉得自己心里的温度也像流失的生命力一样,渐渐冷了。
明明还没到冬天,为什么他的心已经冰封?
在这种极度孤独的情况下,连陌生人的吵闹都成了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
到了他常去的私立医院后,司机出于担心,也出于那笔能让他好几个月不用上班的转账情分,忙前忙后地替贺峻霖挂了号。
接待他的还是熟悉的面孔,护士长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把他送进了诊室。
直到踏入门口的一瞬间,贺峻霖才不堪重负地昏了过去。
他已经提前跟张家说了,自己有几天不回去。张家父母虽然担心,但是也没办法干涉贺峻霖的决定,毕竟他从十五岁开始就这么做了,现在没道理喊他回来。
张真源也给他发了短信,表达自己的不满,最后被贺峻霖清醒后的转账封了嘴。
他一个人躺在医院里,度过了最凶险也是最痛苦的一次特殊期。身上没有一个地方是不疼的,伤口封好了,又反复崩裂。腺体被针扎的几乎鲜血淋漓,有时候贺峻霖甚至想,死了吧,死了就没有这些事情了。
可贺峻霖一旦想到,他还没把李天明弄死,就觉得不甘心——凭什么加害者还活得好好的,只有他一个人承受这些?!
甚至午夜梦回,他都会梦见跟当年不同的结局。
那双脏手抓住他的肩膀,抚上他的脸庞。
做他永远的噩梦,循环以往。
只要这么一想,贺峻霖就恨不得扼住他的脖子,不在乎后续结果会怎样,现在只想杀了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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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酒小贺就是那种心思很重的孩子,他不愿意给别人添麻烦甚至不愿意说自己被欺负的事,习惯了有什么事情都自己解决,尤其是跟家室美满的同伴对比时,心里会更加敏感自卑。他们那个学校的都是家里有钱的,除了特招生之外层次都差不多,所以贺峻霖一直在自己隐瞒被欺负的事。
七月酒但是这次受伤让他意识到了自己哪怕住在这里,这只会贪恋一辈子都得不到的温暖,所以后来自己离开一个人住,虽然看上去很平和,但他心里就像是被挖了一个洞似的无法填满,不过后来也会被慢慢治愈的。
七月酒兔子急了可以反杀狼,有点类似于这个设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