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三十五层的室内花园的草坪上,看着从霍兰小姐那里借来的童话——这次是一本名叫《月光乐园》的童话,故事的主角——艾莉娜和莎宝丝两个仙子误入了一个名叫“月光乐园”的地方,并在这个没有日出的月之国作为正常人类生活,最后因为救下了险些摔入悬崖的王子殿下而被国王接入王宫,成为了王妃。
——真是个老套的故事。我合上书,望着前方发呆。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我吓了一跳,回头看时,艾丝特正咧着嘴笑着。
“艾丝特?”我看着她得意洋洋的脸,“你不是回家了吗?你说你的母亲要为你准备一场豪华的生日舞会,今晚不回来了。”
“但是遗憾的是,我的妈妈忘得一干二净。”艾丝特耸了耸肩,“她说我在弗朗西斯的小城堡里也可以过一个好生日,让我好好住在这里。”艾丝特坐在我旁边,好奇地看着我手里棕色封皮的书:“这是什么?”
“童话。”我回答,“你要看吗?”我把书递给艾丝特。艾丝特接过去,饶有兴致地看着:“仙子……嘿,真想打开她们的脑袋看看,仙子的脑袋里一定装着不一样的东西。”
“那是不可能的。”艾玛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我们回过头去看,只见她怀里抱着一大叠文献,在离我们五米远左右的一棵小树下坐下了。艾丝特凑过去:“艾玛!你是要成为书呆子吗?让我看看你都看什么书——唔,《神曲》?你要成为神吗?”
“《神曲》可不是为神准备的书。”少爷走下楼梯,从阳台到了室内,“这可是本好书——欢迎回来,艾丝特,从母亲那里收到了什么生日祝福没有?”
艾丝特看向少爷,扁了扁嘴:“显然没有,我还是回来了——快看,两手空空!”
艾丝特浮夸的动作让少爷笑出了声音:“艾丝特真可爱,那生日宴会就在城堡里举办吧。亲爱的寿星,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日宴会?”
艾丝特凑近去:“我当然要……不亚于集市和大医院的热闹集会那样欢快的宴会——当然有令人激动的脑手术更好。”
少爷露出苦笑:“后者是不可能实现的,不过我会组织大家尽力为你办一个有趣热闹的生日宴会,这点你一定要相信。”
“没有脑手术的宴会可真是无聊透顶。”艾丝特皱起眉。在一旁听着的艾玛可算忍不住了,她开始吐槽:“有脑手术的生日宴会才不正常吧?!艾丝特,你这点毛病可真得改改。”
“这不会是毛病的,我亲爱的。”艾丝特转向艾玛,“你要是亲自看过脑手术,你也会狂热地爱上这绝美的艺术。”
艾玛的五官都皱成一团了,她拼命摇头,表示这辈子都不会去看这种吓人的场面。
她们俩的互动刚告一段落,伊莎贝拉的声音就从阳台传来:“是谁在谈及高雅的艺术?介意我加入讨论吗?亲爱的小姐们,我会为你们带来绝美的艺术论。”
伊莎贝拉坐到我们身边,艾丝特就凑过去:“嘿,贝拉,我有件事想问你。”她说着,瞅了一眼在旁边用怪异的眼神看着自己的艾玛,又转头问伊莎贝拉,“我问你,脑手术是不是绝美的艺术品?”
伊莎贝拉也皱起眉:“恕我直言,这可算不上艺术品,它只是一件不起眼的手术——我是说没有任何事物比得上艺术品。”
“嘿,连你也不懂得欣赏!”艾丝特竖起眉毛。眼看她们俩马上要吵起来了,我和少爷对视了一眼,少爷面带笑容地提议:“既然这样,我有一个好主意。”
快要打起来的两个人同时看向少爷。少爷说:“我们一起做一个可以让艾丝特高兴,又能让伊莎贝拉发挥自己的才能的人偶?”
艾丝特一听,果然兴奋起来了。“我可以肆意剖开它的脑袋吗?”艾丝特笑嘻嘻。少爷温柔地笑着:“当然可以,这是送给你的生日礼物。”少爷转向伊莎贝拉:“那就麻烦伊莎贝拉画一个漂亮的人偶的设计图了。”
“愿为您效劳,我的先生小姐们。”伊莎贝拉行了一礼。我转头看向在一边一语不发的艾玛:“艾玛也一起来做吗?”
“呃……我想我还是算……”艾玛的话还没说完,艾丝特就抢过话头:“艾玛一定要来,我要让大家都看见那漂亮的玩偶。”
伊莎贝拉的设计图马上就画好了 ,我们四个人——我、艾玛、艾丝特和少爷站在那张所谓的“设计图”面前,面面相觑。
“冒昧问一句——这是什么?”艾玛开口问。伊莎贝拉皱起眉:“这是艺术品!”
“这样的玩偶怕是剖不开它的脑袋。”艾丝特摇摇头,“贝拉,快画一个漂亮的人偶图。”
伊莎贝拉的眉毛皱得更像麻花了:“这难道不好看吗?这么精致的艺术品,居然无人欣赏!”
“恕我直言,这确实欣赏不来。”艾玛这么说。伊莎贝拉的脾气被点燃了:“嘿!”她生气地说:“你这是对艺术品的不敬!”
伊莎贝拉的话音刚落,莎夏便从走廊路过。她面无表情地看着激动的伊莎贝拉,打算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地路过时,被伊莎贝拉揪住了。“你来评评理,莎夏!”伊莎贝拉嚷着,拉住了莎夏。莎夏叹着气,迎合着伊莎贝拉的话,最后终于被伊莎贝拉放过了。
结果,在设计图方面完全意见不合的我们没能在生日宴会开始前做出玩偶。但是艾丝特也收到了不错的生日礼物——念哀的试衣人偶坏了,正愁没地方处理。她将人偶稍微打扮了一番,作为礼物送给了艾丝特。艾丝特很开心,她说她会给人偶好好检查一下身体,便快快乐乐地收下了。不过,对大家来说,这样吵闹的生活说不定才是最令人开心的生活呢,总有一天我也会习惯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