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

阿布奈奈美打趣道:“之前就听结弦提前过你，我才跟你说上两句，他就过来了，你说他是怕我吃了你吗？”

“没有没有！没有的事。”我一边连忙摆手否认，一边疯狂给羽生打眼色示意:救救我，救救我……

“奈奈美教练，您就别打趣她了，她胆子可小了。”羽生结弦在一旁托腮笑得不亦乐乎。什么胆小？！还带损人的……

阿布奈奈美教练又说“既然都来到冰场了，不体验一下滑冰的乐趣吗？难道是说，不会是胆小到不敢上冰吧？我之前还一直以为结弦找的女朋友会是一样优秀的花滑选手呢……比如说之前的，宫城？”宫城，好像是个比较有名的花滑女选手，似乎在之前和羽生的关系也挺不错的……（情节需要，纯属乱编）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在嫌弃我吗？呜呜呜，救命，如果早些年我多去了解一样花滑也不至于现在这么尴尬了。

被提到的我只好乖乖换上冰鞋，赶鸭子上架般的上了冰场，我深吸一口气，冰冷的凉气从底下传来，我紧张的情绪瞬间冷静不少。羽生结弦靠近我的耳边说:“没关系的，奈奈美教练只是怕以后没人陪我滑冰，她不会为难你的，我之前也带你上过冰场的，对吧，放轻松，你的韧性很好，像之前一样配合我做一些简单的动作就可以了，乖。”说完他笑着抚摸了一下我的头。我仿佛受到莫大的鼓励和勇气，顺利地和羽生一起做了几个动作。但是，我可能得意的太早了，下一秒我就面朝冰面，给羽生结弦行了一个五体投地的大礼……

如果冰场有洞，我会毫不犹豫地钻进去，这辈子都不出来了……

休息室——

我，一个滑冰经验基本为零的素人，此刻，正坐在椅子上，看着我对面的人半蹲着给我包扎手臂上的划伤。对面的人，一个统治花滑界十几年的王者，正在专心又熟练地，为他那个因为滑冰摔倒，倒霉到能被冰渣划伤手臂的女朋友包扎。“OK!完成了，记得不要碰水。”说着他捏了捏我脸上的肉说:“小笨蛋。”我十分委屈地想反驳他，但碍于一旁的奈奈美教练只好把话咽下去，今晚再吐出来。

“结弦，你的女朋友没事了吧？这边有点关于花滑的事情需要你帮忙，还请你的女朋友在这乖乖等一下哦。”奈奈美教练朝他招了招手，示意过去，他又摸摸我的脑袋，对我说了一句:“等我回来。”便跟着奈奈美教练去了另一间休息室。

我闲来无事，便到处看看。看到桌面上的熊猫袋子，忽然想起我做的便当——好像快到吃午饭的时间了，问一下他们要不要先吃饭吧～我走到休息室门口，正准备敲门，就听到羽生结弦说:“您叫我来应该不是为了这些吧？有什么想问的请直说，奈奈美教练。”

天啊，我不是故意想偷听的，但是这也太让人好奇他们想聊什么了吧。

“好吧，那我直接问了，你们谈了多久？”

“一个月零三天。”

“才相识这么短时间，你就肯带她来见我？我还一直以为你会和宫城在一起……你之前说喜欢新桓结衣那样的，我以为你是以宫城作为参照呢，而且，她好像小你很多吧，恕我直言，难道她不会有不成熟的时候，让你感到厌烦吗？”

“奈奈美教练，首先，我对宫城确实没有任何除了朋友之外的情感，其次，她并没有不成熟，反而她拥有比她这个年龄段的小女生要更多的理智，而且她偶尔的小脾气让我觉得她真的很可爱，她的一些小缺点我都能包容理解并爱屋及乌，因

为，我是真的爱上她了。”

咯噔，我的心跳好像漏了一拍。这家伙，真是的，今晚回去给他做好吃的。

“是吗，你想清楚就好，但我很好奇短短一个月，她是怎么吸引你的？”

“……哈，大概，是神的旨意吧。”

“好吧，这些我都可以不管，那你的，4A呢？”奈奈美教练说到那个词时停顿了一下。

“……医生说，我或许会渐渐地不能再进行跳跃了，我之前受伤的部位没有完全养好，而且可能养不好了，新的伤势又不断……4A会让我渐渐失去一些跳跃和动作……我还需要再想一下。”

“……布莱恩怎么说？”

“…他说………”

后面我没有再听清，本来是怀着比较忐忑地听前半段，但他的最后一句话，让我的心悲痛得如沉大海，我好像快呼吸不过来了，是什么滑过我的脸颊。对于一个花滑选手，一个世界顶级的花滑选手来说，再也不能进行跳跃，这得多么伤人，相当于他辉煌的前半生只能永远封存在记忆里，历史里了。

我捂住嘴巴，尽量不发出一点咽呜的声音，悄悄地离开了这里。

一路茫然地回到自己的小公寓后，我收到了国内的开学通知，过几天我就要回去上课了。他也会回到家里，过以前那样的生活，起床，吃饭，意象练习，研究，滑冰，结束一天的训练，睡觉。而不是每天跟我腻歪在一起，在我做饭时打打下手，一起打扫卫生，一起去散步，一起去冰场，一起去买菜，一起打游戏，一起看日漫，一起睡觉……这一个月以来的种种一幕幕地闪过我的脑海。似乎，我在占用他应该属于他自己的时间，属于他梦想的时间……

我有些痛苦地抱住了自己的欲裂脑袋，我该怎么办？我在他身边究竟能给他带来什么？做饭？他妈妈比我更熟悉他的身体和口味。滑冰？别开玩笑了，我只是一个四体不勤的普通人。陪伴？他身边的人千千万，不少我一个吧——“华酱！怎么了？很痛吗？具体哪里痛呢？”羽生结弦突然冲进来抱住我一顿狂问。是了，我留了张纸条说身体不适，让他好好训练，便自己跑回来了。看他急匆匆的样子，大概他跟奈奈美教练谈话完看到我留下的纸条便冲回来了。我又耽误他了。

“啊，没事啊，我就是摔了一下，有点晕，没事没事，习惯了，哈哈。”我笑着打马虎。

他撅起嘴来:“华酱真是的，这么傻怎么活那么大的，真的没事吗？”

我一拍他的手背“啧”了一声，站起来:“当然没事啦，我去做饭了，啊，还有不许再骂我傻！”

……

几日后，机场——

“这个，给你的。”羽生结弦给我戴上了一串水晶手链，好像跟他平常戴那个是同款。

在阳光下闪耀得刺眼。

“这是我特地跟妈妈学着串的，喜欢吗？”他期待的眼神看向我。

我点了点头:“喜欢。”

他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摸摸我的脑袋。

“华酱，回到那边要好好学习，不要天天打游戏看动漫，知道吗，还有啊，不要……”

“等等等等！这些昨天晚上你就已经说过至少三遍了，我真的都能背出来了。”我打住了他。忽然，他抱住了我，很紧。良久，我们都没有说话，我在享受和他最后的拥抱……

“林芷华。”他用着我的母语喊我的名字。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是什么意思？是我最近在学汉语时看到的。”

“嗯……”我闷闷地回应他，思绪有些纷乱，也没有给他答案。他又开始说。

“我为什么感觉，你好像，不会回来了？”

我哗地一下清醒了，他难道察觉到了什么吗？

我有些慌张地抱紧他，尽量不让他看到我躲闪的眼神:“怎么会？不要这样想。”

“但是，我……”

“啊！快看快看！那个人长得好像羽生桑啊！”一道尖锐的女生打断了他的话。我迅速把他推开，他戴了口罩和眼镜，应该不会被认出来才是。果然，那个女生旁边的人对她说:“不要异想天开了，羽生桑这么可能会在机场，又不是出去比赛的时间，好了好了，快走吧。”

……

我在安检口最后回头看了他一眼，忍不住挥了挥手。

再见了，羽生结弦。

我不会再耽误你的人生了，希望你能尽全力完成自己的梦想，毕竟，你可是羽生结弦啊，怎么能被我耽误呢。

下机后——

在我把他所有联系方式都删了之前，我给他打了一通国际长途，我说:“道阻且长。”

在那之后一连郁闷了一天的我，在校园报道第一天，看见他身着黑色运动衫，背后拉着个行李箱。在看见我之后向我疾速走来。人群，纷杂，吵闹，在我看见他的那一刹那，全部消失殆尽了。我有些怀疑其实这个人，只是跟他长得有点像而已吧。直至他走到我面前，恶狠狠地说:“才一天多一点不见，就把你男朋友忘得一干二净了是吗？”

九月，微风不燥，阳光正好，银杏叶缓缓落下，铺出了通往童话故事的金色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