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宋家本是赣南乡间的农户,一直安安稳稳,很是平凡。直到我太爷爷辈忽然发迹,变成一方地主,家里的风俗便变了。”宋青峰说起家族历史,声音略显沉重。
“所以说平平淡淡才是真,平安就是福啊。”宋青峰看着年轻人,一副苦口婆心劝诫的样子。“自从我们家变成一方地主之后,为了保证家族的持续繁荣,我们家养成了一个风俗,就是每一代都选出一个优秀的童男送到道观里面去当道士,为家族祈福。到了我爷爷那一辈,便是我爷爷的兄弟被派去了道观里。”
“想我那位二爷爷,本也是慧根卓绝,能成为一个仙风道骨的道长,曾经一度还掌管了一方道观,信众众多,风光无两。我们家族也为此很骄傲了一阵子,连道观周围的土地都被我们家买了下来。”
“直到我父亲这辈,该轮到我父亲去道观修行时,我父亲也确实于弱冠之年去了,只是我父亲较我二爷爷更加聪慧,在我二爷爷的悉心教诲下,不但禅法卓绝,也习得了很多法术,我爷爷当时十分骄傲。可我二爷爷,却从此越发沉默而有心匆匆。”
“天资聪颖,一代比一代强,你二爷爷为何还要担忧?”春儿不解地问,敖蓉却和柳如声对视了一眼,心下了然。
“如果他只是天资聪颖,一心修炼,我二爷爷又怎么会担忧?”宋青峰苦笑一声,“只可惜,聪明有时候是馈赠,有时候却是诅咒。”
“我二爷爷不但道法一点就通,还十分喜欢四处云游,修习各种法术。直到有一天,他迷失在赣南一处荒野深山里数日,我的家人甚是着急,四处派人打探寻找,本以为已经寻找无望,他却自己从深山回来了。自他那次回来之后,我二爷爷就发现,他和往常有所不同。”
宋青峰似乎想到了什么,隐隐打了个冷战。
“什么不同?”昌黎警惕地看着他,冷冷地问。
宋青峰表情迷茫地说,“他每日都会避着众人消失一段时间,而饭也越吃越少,到最后基本开始不进食也不饮水。如果一日两日还好,可是时间久了,众人便越来越关注他的异样。特别是我的二爷爷,他似乎猜到了什么,有一日,趁着我父亲独自在禅房,便去突袭检查,结果果然让他看到了一堆厌胜之术的邪术手抄本和一些邪恶的工具。”
宋青峰停下来喝了口茶水,众人有些不耐烦他总是在关键时候停下来的毛病。刚要开口追问,便见他放下杯子继续道,“我二爷爷发现了我父亲准备的符纸,惟妙惟肖的假人以及一些头发、指甲、核桃等东西,其中,居然还发现了一些犀角和朱砂。我二爷爷虽然不知道详细,却知道他要实行的术法很是邪恶,便想好言劝诫。结果却发现适得其反,他不但没有收敛,反而明目张胆地每日亲近观里最小的道士,每日用零嘴点心骗他们站在屏风后,而他则在屏风另一端跪拜。”
“跪拜?跪拜又怎么了?”春儿知道年轻受人跪拜不对,但却不明白哪里不对。
“跪拜自然是没什么,”宋青峰淡淡地盯着春儿,让敖蓉心里一紧,隐隐戒备,幸好他只是盯着。“但,受人跪拜,要有德行、辈分、福缘,一个小孩子清清白白来到世上,他有什么福缘和辈分?能有什么德行?受跪拜之人被人跪拜,如果没有福报和德行相抵,自然是要替人挡灾受罪的还债。如果还不了,便要填上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