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玉9

春儿看着慢慢亮起来的房间里和院子里的灯，将院子和周围照得如白昼般透亮，空气中弥漫的饭香和左邻右舍的欢声笑语，让春儿忍不住神往，这就是小时候自己想象的家的样子。于是他忍不住抬脚往里走，刚走到屋门口，男孩子忽然横在门口。

“小哥哥，我们玩的这么好，却不知道你姓甚名谁啊？这要进人家了，总要报个名讳吧？”男孩子笑得一脸娇嫩，让人忍不住想啃一口。春儿便把敖蓉一直耳提面命的话给忘了——千万不要在可疑的东西面前报自己的名字，特别是在危险的环境里，别人叫你的名字千万不要答应。

“春儿，我叫春儿，你叫什么名字？”春儿忙答道。

“我叫惜福，那个是我的童养媳，比我大一岁，叫喜贵。”那小男孩可能没见过几个这么痛快报名的，一高兴忍不住多说了几句。

“惜福！小哥哥饿了，快带小哥哥去吃饭。”小男孩闻言一哆嗦，看了一眼这时站在春儿身后的喜贵，忙点头带春儿进去。

进屋后春儿发现，房子比正常的房子略矮了些，却收拾的干净温馨，一床，一桌，四椅，样子虽然简单，但干干净净。春儿刚寻了个椅子坐下，小女孩便从厨房端出一个托盘来，饭香从托盘上飘来，春儿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两碗米饭，两杯清茶，一道红烧肉，一道青菜，一道清蒸鱼。都是家常的菜色，却清香扑鼻，春儿又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春儿正有些拘谨，等着他们一同落座。小女孩坐下后递给春儿一双筷子，春儿忙接过来，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红烧肉。他吃了几口才发现小女孩和小男孩面前既没有碗筷，也没有动手吃，都拖着腮看着他吃的香。

“你们怎么不吃？”春儿忙放下筷子，咽下口里的饭，问道。

“我们不饿。”小女孩笑着答道，小男孩乖巧地点点头。

“那这另一碗饭和另一双筷子是……”春儿好奇地看着旁边一动未动的碗筷放在空着的那个位置上。

“我们还有一位贵客，小哥哥你先吃着，不用担心不够，我们厨房还备着的。”小女孩忽然听到了什么似的起了身，看了小男孩一眼，回头和春儿说，“我们该去接另一位贵客了，小哥哥你慢坐。”

说罢，拉着小男孩蹦蹦跳跳地出了小院。

春儿见主人已经走了，便觉得一个人吃不礼貌，便放下筷子，端坐在桌旁。主人不在，在人家随意走动亦不礼貌。

他等了一会，忽然见到院子里渐渐聚了一堆人，仿佛是旁边左邻右舍的人都出来了，聚在院子里，渐渐向他靠拢，他想走到门口迎着，却隐隐觉得怪异。他听到人群里有很大的咽口水的声音，他忽然害怕起来。机械地转头透过开着的门看向院子里越聚越多的人，瞳孔瞬间放大了——只见院子里那些人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缺胳膊断腿的，或者没皮没肉的，一个个破衣烂衫，仿佛一具具从坟里爬出来的尸体。他们正发着嗬嗬地声音向春儿走来。正在春儿恐惧到觉得自己已经快背过气儿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你们要带我去哪？！”

“允生！”春儿听见熟人的声音，顿时吓掉的三魂七魄又回来了。

“春儿？”允生停止了挣扎，随着他们的到来，那群东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悄然又走掉了。

只见小男孩拖着允生的胳膊，小女孩揪着春儿的头发往院子里拖，小女孩一边拖还一边骂，“这些臭泼皮，趁着我们不在家就来觊觎我的东西，真是不要脸，呸！”

春儿和允生被她这架势吓傻了，这虽是个不到十岁的小女孩，却生生骂出了四十岁泼妇的气势。

听到春儿的声音，允生便也不挣扎，被两个小孩也拖进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