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看这个。”
周宸瀚找到云台一中的贴吧。
先前那两条帖子此时已经被顶到了最上面。主任随手点开“捞人”的那一条，往下滑了滑。
“诶，别说，你们这队服设计的还挺好看！”他眯着眼来回翻看其中的几张比赛照片，“嗨，没关系的，小孩子相互之间玩玩闹闹，要个联系方式的，我也不管，这才是青春嘛！”
他故作大度，要把手机要还给周宸瀚。
周宸瀚没有接。
“主任，对不起，我有些不同的看法。”
“哦？”主任不解，手指却又不自觉点进帖子，视线停留在江沐笙跳窗的那一张。
“我个人认为，这次的队服稍有不妥。至少应该首先考虑一下参赛选手的意愿吧？再者说，在这样的比赛里，把女生的队服设计成裙子……”
“哈哈，原来是这个，”主任大笑了几声，继续眯眼说道，“我觉得裙子挺好的啊！小姑娘嘛，长得好看，就该穿裙子给别人看！这看着多舒服……”
“主任？”
“哎呀，咱这衣服是赞助商给的，都是要赚钱的嘛……哎我跟你说啊小周，这赞助商……”他低头嘿嘿一笑，“我亲戚！都是一家人！”
主任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周宸瀚强压着怒气，继续解释道:“主任，麻烦您看看底下的评论，我不认为这是学生之间正常的交流范围……”
回帖的人越来越多，内容纷杂繁复，一部分极端露骨的甚至已经可以用恶心来形容了。
“诶呀，这还不好办嘛，把帖子删了不就行了？”主任再次把他的话打断，“这小裙子穿着确实带劲啊！你看，虽然咱这就是个小比赛，但吸引到了多少人啊！这广告打得值……”
“……”
周宸瀚看着眼前的人。
他曾以为天下的老师都是值得尊敬的，但眼前这个道貌岸然、唯利是图的家伙显然让他产生了怀疑。
少年紧握的拳头掩在校服里，因为用力隐隐有些发抖。
后来说了什么他记不清了。
他只记得教导主任暴跳如雷，指着他的鼻子叫他滚。
“你看看你自己这是什么态度！学生会主席你也别干了，明天就让侯一鸣接你的活！”
周宸瀚扭身径直走出办公室。
他独自趴在教学楼之间露天连廊的栏杆上，入目是一片璀璨星海，微凉的晚风让他稍微清醒了一些。
他承认自己刚刚意气用事了，太冲动，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
不过他不后悔。
平时再稳重的人，也会有不理性的时候，更何况，只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呢？胸膛里的情绪是压不住的，就像喷发的火山，一拥而上，恣肆倾泻。
周宸瀚不同意主任的看法。
主任说这就是青春，他愿意给孩子们享受青春的权利。
可青春从来都不是挑逗和玩弄，不是单凭一张照片就可以对陌生人的指指点点，更不是为了钱故意让女孩穿上裙子去取悦别人。
少女的裙摆，只为自己、和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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