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后是同金珉锡一起走的。
他喝了酒,同我一起坐在车子的后排座位。
谁也没有让司机开灯,在一片漆黑里,他的手搭上我的。
我没有躲,然后听见他一声小小的叹息,
金珉锡“你又想好了。你看,你总是想很多,想的很明白。”
我说,
乔遇年“是呀,我一开始就是这样的人。”
我转过头去,在一片黑暗里看他,看他的眼睛。
我一度很喜欢比我年纪大许多的人,但又怕被人指出来是缺父爱、恋父情结,索性只爱那些少年老成或者活泼的同龄人。
金珉锡高中的时候就这样,他稳重又青涩,寡言又善谈,懂得特殊标准的度量,我以为他是能让我在感情上手拿把掐、在学业和未来上依附的人,便同他玩恋爱游戏。
从前谁也没有得到过这样的优待与信任,尽管这什么也算不得。
后来,我发觉他与我认知中的他相去甚远,事实上从发现偏差那天起我就开始筹划同他分手,比未雨绸缪还过分。
我听人讲,像他这样的人,要划清界限、分道扬镳,要慢,一点点渗透。太快、太明显,容易教人看出来,后续也很麻烦。
尽管过程已然耗费心力。
我懊恼自己自负、鬼迷心窍,这场恋爱极有可能成为什么把柄,影响我以后的路。好在我年纪小,很喜欢的瓷器碎了、有了裂痕,换一个也就是了,总会有更好的。
人也是一样的,总会有更好的。
后来我又谈几段感情,忘记了有没有确立关系,有些人最后也没碰到我手,说我心太冷,有些人能拥抱我,却不能戳一戳我的脸颊,讲我爱听的亲密话。
他当然不是那个最好的人,只是我后来更谨慎了。
我又想明白了:投资公司当然出了问题,难道我不会教人去查么?至于严重程度,我自然可以去找朴灿烈证实,甚至是找边伯贤。只是朴灿烈应当同金珉锡商议好了,不然他为什么不提醒朴灿妍?
至于边伯贤,告诉他等同于告诉爸妈,我还没想重新接受二老的关怀备至。
他来告诉我这件事,不论是谁牵头,总归目的是达到了:我自恋一点讲,觉得他是为我,之前有一点吧。大概是初恋情节、心有不甘,说有多喜欢我是不信的。
不想让这点牵绊影响自己,索性直面,说不得再在一起时相看两厌,彻底断送那点儿镀了光斑的旖旎。
他可能也这样想,将脸凑过来,
金珉锡“我可以亲你吗?”
这让我想到几年前的一个夏日,我在他家书房里陪他看书,装得一本正经实则昏昏欲睡,不知给他点头有没有八十次。
最后一次真睡了过去,他眼疾手快挡了一下,没教我磕在桌子上。
抬头时就看他笑眼弯弯,说,
金珉锡“我可以亲你吗?”
车灯打开的一瞬间,他捂住我的眼睛,留在我眼中最后的画面与多年前重叠。
唇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
我要说,其实亲吻根本没有任何快感。衣物摩挲,手指游动,昏暗氛围才是心跳加速、快感滋生的来源。
所以我知道,我就像从前一样,一点也不喜欢他。
只是时间凑巧,他刚好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