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女宁采颜,依先帝遗诏,继位……
一日起.
皇帝病危,独自写下遗诏,当时诸皇子中唯有幼女宁采颜被宣见。宁采颜一身白衣,宛若丧服一般——胆大包天啊!白色的丧服衬托宁采颜的面容更加娇美动人,不食人间烟火。
“父皇,女儿来了。”宁采颜笑盈盈的对床上的男人行礼。皇帝瞪大了眼睛,张了张嘴,却吐不出半个字来。宁采颜却懂皇帝的意思:“我好想我女儿为什么会来,对吗?这可是大公公传的父皇口谕。”
大公公宋华施满意的笑了笑,递给宁采颜遗旨:“公主且看看,免得皇上眼花,写错了字。”
“传位于宁采页……哦,不,宁采颜。”宁采颜接过笔,在“页”的左侧填上了“彥”,倒是有些拥挤,但是谁知道是不是皇帝空错了呢?
“大公公,今日我是穿了丧服的,若就这么出去,是不是太不孝了?”
宋华施应着女孩的笑点点头,轻甩拂尘:“陛下仙去了!”
宁采颜顺着门外一重又一重:“恭送陛下。”将毒药喂进皇帝嘴里“大公公,剩下的交给你了。”
……
皇帝幼女依皇帝遗诏继承大统,宫里宫外都忙着准备继承大典,记忆已压过了,皇帝的丧事, 甚是奇怪。
民间也传言,诸皇子不孝。
宁采颜也不解释,他等不到吊丧三年。
他等这一天等的太久了。
礼部,司乐司。
“女帝到——”宋华施。
司乐司众人想不到女帝会亲临,忙下跪参加。
“为何没有琵琶?”宁采颜居高临下的看着长司仪。
“回禀陛下,琵琶的是民间乐器,难登大雅之堂,故不取也。”
宁采颜笑了笑,幼女继位,亦是如此:“一个月后的继位大典,孤要听到琵琶奏。”
长司仪略有为难:“这不合理法。”
宁采颜突然冷笑:“幼女继位是不是也不合理法?”
长司仪沉默的跪着,确实如此。
宋华施沉声:“司仪这是哪里话?还是司仪觉得陛下不合礼法?”
宋华施大公公身份算不上多高,可是他手上的权力,不比皇帝逊色半分,长司仪吓出冷汗:“不敢。”
宁采颜未曾理会,走向主琴师。
那人窈窕衣衫,跪坐着弹琴,煞是好看。
“会弹琵琶吗?”
那人怯声:“奴才略通一二。”
宁采颜令人取了琵琶,顺势坐在宋华施取来的软榻上。
那人犹豫了半响,最终弹了起来。
“好听,叫什么名字?”宁采颜赞美了一句。
“曲离忧。”
宁采颜道:“不仅人长得像女子,名字也像。”伸手,要碰上他的脸庞,却被躲开。
宁采颜笑颜依旧,却反手打在了曲离忧面上,纤细的手将素白的面庞打出了淤青“你怎么敢躲?”
曲离忧不语,只觉得血腥味在唇齿间缭绕。
见曲离忧未有动作,宁采颜便觉得无趣,先行离开。
宋华施见宁采颜走远,吩咐:“司乐司长司仪驭下无方,掌嘴一百。”
“至于你……”宋华施看向曲离忧“随我进宫。”
宁采颜随后去了六部以及大理寺。
从刑部带了些人继而去了大理寺。大理寺占地极广,据说,大理寺耗时两年建成,光是黄金都用了数万。倒不像个关人的地方,但靠近大理寺三丈之内,人迹极少。守卫一波一波,甚是森严。这也多亏了大理寺卿沈修云,提起沈修云,便不得不说他的手段了。
具体的经过早传的不清,只知沈修云才上位时,七皇子当众杀人,案子交到刑部之后,便被刑部遮掩了过去。谁知七皇子所杀,男子的内人又告到沈修云那儿了,七皇子并不当回事 结果沈修云大人强闯王府,当街把七皇子砍了头,百姓一众喝彩,官员们本以为沈修云会被处死,毕竟七皇子乃是身上最宠爱的皇子。但万万没想到皇帝反而赞美了沈修云,赏金十万用来重建大理寺。
宁采颜与宋华施已经到了大理寺门口,沈修云出来迎接,宁采颜道:“素闻沈大人威名,今日一见,果如神人也”
沈修容的脸苍白了:“陛下过奖了。”
宁采颜有些疑惑,这个铁血手腕的沈修云在怕自己,自己才是第一次见着大理寺卿吧。本想问为何却又觉得不适合问这个问题。
“请陛下到寺中视察。”沈修云主动开口。
宁采颜没有多想,毕竟她有来此的目的:“大人把钥匙给孤,大人便不必跟着了。”
沈修云忙把钥匙呈上去:“那奴才在这候着。”
宁采颜接过钥匙:“沈大人不必自称奴才,孤得了万民景仰的好官,是孤,是宁氏王朝之幸。”
沈修云却道:“奴才不敢,陛下请进。”
宁采颜把未说出口的:大人不必在此等孤。留在了心里。
这沈修云为何如此害怕,不解,亦不明白,当街斩杀皇子的沈修云为何毫无傲气。
进入大理寺,宁采颜问:“大公公,沈修云为何怕我?”
宋华施回道:“奴才不知。”
“宋华施!”宁采颜厉呵,却没有回头,错过了宋华施上扬的嘴角“我在。”宁采颜不理会他了,走到死刑犯牢门前停下了脚步,把那些对他不屑一顾的犯人放了出来,有五个人,比刑不多了一倍不止。
便有一个受过酷刑的男子对宁采颜动手,看着那个人冲过来,宁采颜不躲,就那样平静的站在,因为她身后有宋华施。
宋华施把那人直接按倒,声音极其温柔,他在她面前声音向来一向温柔:“孟轲,江州人,父母健在,有位未满月的弟弟。”
孟轲停手,愤恨的看着宋华施,宋华施轻声道:“你可以继续向陛下动手,如果你想让你的家人陪葬。还有你们。”
一时间倒是无人敢动手了。
宁采颜浅浅的笑着,这就是她的底气。
“孤此来,并无恶意,若是孤不来,年后你们也死的七七八八了,你们甘心吗?那先让父母让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你要救我们?”孟轲开口。
宁采颜张扬起嘴角:“当然,不仅如此,高官俸禄,只要你们愿意。”却没注意宋华施看的痴迷。
“为什么是我们?”孟轲有些警惕。
宁采颜倒是不介意多费一会儿时间:“孤喜欢有傲骨的人,你们恰好没跪。况且能进沈大人死牢的人,各位的能力更不用怀疑。”
那个被开了锁,却依旧依靠在牢内墙壁的少年,约莫十六七岁,头发遮住了一只眼睛,细看,竟是瞎了,那皮囊却十分养眼。
少年的声音带了几分不屑:“宁采颜,年十七,生母乃是一名无名宫女,生父的话应该不是先帝,所以你凭什么?我无父无母无亲人,当初也就没想过活着出去,要我为奴真是可笑。”
宁采颜制止了准备动手的宋华施:“我听说过你,你叫苏景,年十六,眼睛是12岁时被剑射瞎的,十五岁的时候你杀了那人全家。我想问问你明明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觉得自己会死?十六岁,可以识字文定天下,可以习武征战四方。你想和姐姐出去吗?”
宁采颜不自称“孤”,语气也柔和了不少,苏景竟不争气的哭了,所有人都说他错了,可她说他不该死。他好像有点喜欢这个女帝了。
礼部曲离忧,刑部宣谦,秦缨,大理寺孟轲,苏景,颦妍笑,古寻,钟信,共八人,被带入了皇宫。其实在他们遇见宁采颜的时候,几个天各一方的生命的命运早已被改变。以后提起只是没有后悔。
宁采颜把人交给了宋华施,独独留了一个曲离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