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暮云愣了一下，随即回过神来:“你告诉他了？”
皇雨叹气，想起宫远徵红了的眼眶，只轻轻点头。
她想了想，补充道:“他认出了我的铃铛。”
“我没想到，他还记得”，皇雨继续道。
花暮云难得蹙眉，他看向皇雨腰间的铃铛，问:“是这个？”
皇雨点头:“这铃铛我在宫门，在那场变故之前佩戴过。”
宫子羽有些奇怪:“姐，十多年了，他怎么还记得？”
他搜刮自己的记忆，迷糊而不清，而且，对于一些久远配饰，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怎么宫远徵就记得。
皇雨想到自己昨日也是这样问宫远徵的。
“因为，我每天都会将十年前的记忆一帧一帧地回顾。”
“那曾经是我最幸福的日子。”
十年前的宫远徵，父母尚在，纵使他冷僻又淡漠，但他们都爱他。
一朝父母双亡，关于他残忍恶毒的传闻层出不穷，连曾经爱他的姐姐都不再关心他。
过于沉痛的回忆让宫远徵的目光慢慢暗淡下去，变得茫然。
坐在他对面的皇雨只是微抿双唇:“我以为，你会更喜欢宫尚角。”
宫远徵眼神复杂，又不免悲哀起来。
旋即，他捏紧双拳，微暗的目中飘起风雪:“那宫子羽呢？”
他又算什么？
皇雨敛眉，黑沉的眼中没有一丝歉意。
男子俊美的脸庞上带起讽刺的笑:“那你不顾脸面恳切追求的金繁呢？”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皇雨不打算任由宫远徵继续漫无边际地乱说下去。
“金繁算是对我有恩，在我生病的时候照顾了我。”
虽然没有他我也会好。
但是领情。
“他的武功比绿玉侍卫高，所以我想让他因为我的纠缠，无奈之下考核，考个黄玉侍卫，在后山活动，有更大的前程。”
“当然，一箭双雕，我也是为了更好的获得羽宫消息和降低别人对我的戒备心。”
皇雨端起茶杯小缀一口，一双桃花目低垂:“但我没想到，他居然连这也能忍，更没想到的是，他原来是红玉侍卫，来前山是为了保护宫子羽。”
不得不说，失算了。
但是，从皇雨的角度来看，喜欢金繁这个理由有利于她接近宫子羽以及获得羽宫消息，从这点讲，她的做法很正确。
“是啊，一个红玉侍卫”，宫远徵冷嗤一声，薄唇嘲讽地勾了勾，“为了保护执刃的亲儿子--宫子羽。”
皇雨听得出他话里的轻蔑之意，没有说话。
她知道宫远徵会懂。
宫远徵也听懂了皇雨的言外之意。
他凄然的低眸，抚摸起垂下来的发丝，那上面还有悬挂的银铃铛。
半晌后，他浮起一丝浅浅的笑，夹着无法掩藏的悲哀和酸涩。
什么都不必说了。
皇雨觉得他会喜欢宫尚角固然有因为他们相处融洽的缘故，但，从另一角度来讲，何尝不是说他宫远徵需要这样一个角宫宫主的帮扶。
为什么呢？
还不是因为会觉得她比不上宫尚角。
觉得一个女子执掌的商宫和日益强大的角宫对他来说是不同的。
直接来讲，若没有宫尚角，他的成长之路未必会像如今顺风顺水。
宫尚角给了他爱，给了他帮扶。
即使不是独一无二的爱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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