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角来到舞台这边,泰勒曼学院的参观团已经基本全部入座了,然而与原定计划的12人不同的是,参观团一行整整30人。除去队伍中看着十分年轻的15位明显像是学生模样的成员,还有作曲系主任和泰勒曼学院乐团的首席指挥之外,其余的人看着都像是资深的学者。随行陪同的老校长的秘书和助理两人都忍不住翻了个很隐蔽的白眼。泰勒曼学院从来不担心暴露自己的野心,甚至于多次在公开场合表达了对专业音乐学院世界排名的不满。
然而在众多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参观团成员中,有一个留着精干的深黑色寸头的男子,笔挺地坐着,并没有和任何人说话,也并没有理睬身边的人对他说的话。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舞台,狭长的丹凤眼和粗犷的眉毛使他的目光更加的强烈。他略微黝黑的双手看似随意的交叉在胸前,但是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他的每一根手指都修剪护理的一丝不苟,大小适中的手正在焦急地不停敲击着手臂。显然,他十分急切地等待着什么。
就在这时,泰勒曼学院的作曲系主任,古乐教授,一位戴着金丝细框眼镜的老者,沿着过道走到了寸头男子的身后,对他说到,
古乐:“皓二,你多留意一下他们低音提琴的首席,我听说他最近有转校的想法,如果你觉得他有实力有价值的话,今天晚上的欢迎晚宴上可以接洽一下。”
说完,古乐并没有等皓二做出回应,便转身离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而皓二也并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他只是直勾勾地盯着舞台。
片刻之后,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中,塞巴斯蒂安交响乐团的成员们有序地从后台走上了舞台并且快速的落座,并熟练地开始调整自己的乐器、谱架以及座椅。几分钟之后,赫伯特手拿指挥棒,优雅地走上了舞台,来到舞台最前方,向着观众席说到,
赫伯特:“欢迎泰勒曼学院的各位学者、学子莅临塞巴斯蒂安音乐厅,今天我们将为各位带来由塞巴斯蒂安音乐学院荣誉教授,芷汐教授创作的《三乐章交响曲》的第三乐章,谐谑咏叹调。由于健康原因,原定为大家献上歌声的蒙卿先生无法登台,但是我们很荣幸的请到了这部作品的作者,芷汐教授,为大家演唱。”
话毕,原本安静的观众席再次传来了轻微的议论声...
参观学生A:“芷汐教授不是那个多次获得世界大奖的人吗? 我好像没听说她还是个歌唱家?”
参观学生B:“对啊,我倒是知道她是个可以演奏多种乐器的作曲家,但是...专业的演唱...”
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皓二的脸上却泛起了自豪且幸福的笑容,原本急切的目光也变得柔和了许多,在他看来,这次的参观之行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她。同一时间,古乐作为参观团的团长,大声的咳嗽了两声,随即众人的议论停止了。他微微站起身,向台上的赫伯特稍稍欠身,表达了歉意,随后坐下,静待演出的开始。
看到所有人安静了下来,赫伯特满意地转过身,示意双簧管起立给所有人一个基准音,随后先是所有的弦乐乐器快速分批的完成了音高校准,之后是木管组和铜管组。一切都是那么的井然有序,快速高效。待到整个乐团做好了演出准备,赫伯特站上了指挥台,转身向观众行礼,台下的人也配合地送上了掌声。在侧面等候出场的芷汐听见掌声,随即迈开步伐,正式上台。
在芷汐出现在聚光灯下的那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她深深地吸引。美丽的容貌、华丽的服装、完美的身材、自信的笑容...仿佛她就是为了舞台而生的。款款走到指挥台旁边,芷汐先是和赫伯特相互微微点头致意,随后转向观众微微点头致意。然后,伴随着乐团铿锵有力的一个强音,演出正式开始!
可能是认真彩排的原因,此刻的乐团和芷汐配合的十分默契,放声歌唱的芷汐像是一艘在广阔海洋上驰骋的帆船,而交响乐团就像是推着舰艇前行的海风,赫伯特就像是稳稳的把控着风向和船舵的航海士。更加锦上添花的是,亲自演绎自己作品的芷汐在演唱中投入了无比真切的情感,仿佛故事里的主人公打破了次元的壁垒,直接向听众诉说着自己的心事。一切都是那么的恰到好处。台下的参观团不知不觉地被这感染力超强的表演带入了故事情景,早已无人关注浅显的写作技巧、曲式分析等等这些理论的东西。大家都在真诚地用心感受着故事里的主人公遭遇的点点滴滴,新怒哀乐。
一曲奏完,只见赫伯特干净利落的一个摆手,芷汐的歌声和乐团的长音同时在最高点戛然而止,只留下飘摇着的混响在音乐厅里来回的激荡。被震撼了的参观团一时间忘记了鼓掌,直到有第一个人开始拍手,大家才反应过来,纷纷起立鼓掌。这场演出,圆满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