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珩的每一个动作都狠狠刺痛了沈砚尘的眼睛,沈砚尘扬起手用力一挥,甩开了江一珩停留在梧桐头发上的右手。
沈砚尘用命令的口吻说道。
沈砚尘呆女,还不赶紧回家,刚刚还不催着回来吗!
江一珩以后不要这么晚回家了!
江一珩的声音很轻很轻,仿佛空气里无彩色的泡泡一样,一旦接触就破碎。
梧桐嗯,我知道了!
梧桐再也不敢看他,更别说直视他了,狠狠地点了点头,低着头走向郑家。她的身影,在萧瑟的寒风中颤抖。
沈砚尘和江一珩就这样目送着梧桐,直到她转身走进大门,再也看不见她的背影。
沈砚尘我想你以后都不用担心桐桐了。
沈砚尘的眼中少了刚才的温柔,黑色眸子中满是梳离和敌意。
江一珩我想你没有资格跟我这样说。
江一珩也少了平时的温和。
沈砚尘我想,桐桐应该忘记告诉你了,我们现在在一起,所以,我以后一定会好好照顾她,你就没必要担心了。
江一珩呆在原地,沈砚尘离开的背影以及刚才那一番对话,让他的心脏狠狠地疼痛。
所以,她以后的幸福快乐都与自己无光了?
她再也不需要自己的关心了?
江一珩一个人站在风里,风沙眯了他的眼睛,仿佛有海水如丝绸般缠绕在他的周身。他深蓝的眼眸,此时宛如一尾逆流的鱼,在最深的海里,在光芒抵达不了的地方,暗自悲伤。
冬天的海,是孤独而寂寞的。
郑梦颖一珩哥!
是——郑梦颖。
郑梦颖你不记得了吗?你答应人家,今天陪人家去医院复查的。
郑梦颖丝毫没有了在梧桐面前的倨傲和张狂,也没有了在家里的嚣张跋扈。
江一珩医生,请问她的脚伤怎么样了?
江一珩的声音如三月春风,让所有人感到温暖,护士们忍不住都趴在门口偷偷观看。
医生:“经过这一个月的调养,已经恢复了。”
医生微笑着说,
医生:“只是需要注意,以后要尽量避免剧烈运动!”
医生:“你的腿和脑部之前受到了双重伤害,所以完成剧烈或是精密运动有些困难……”
医生耐心地解释。
医生:“走路和简单的有氧锻炼是不会有丝毫影响的。”
什么?
郑梦颖一把抓住了身旁江一珩的手。她的身体明显颤抖,转头看向医生,仔细地询问着。
郑梦颖那…那跳舞呢?
医生:“跳舞?那是肯定不行了……”
郑梦颖顾不得医生探究与愧疚的眼神,靠在江一珩的怀里开始痛哭。
不能跳舞了!
再也不能跳舞了!跳舞没了!她什么都没了!
郑梦颖不能跳舞了,我宁愿去死!
郑梦颖的声音仿佛是从牙齿间咬出似的。高傲的她。怎么能面对这样的事实?
江一珩梦颖,梦颖不哭,没有了舞蹈,我们还能做别的事……
郑梦颖一边安慰着,一边抚着郑梦颖的背脊。
郑梦颖死死地抱住江一珩,仿佛积攒的眼泪都要在这一刻流光一样。
郑梦颖不……一珩哥,没有了舞蹈,我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你知道吗?
郑梦颖变得歇斯底里,表情有些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