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在师父身边修炼一年,早已具备了独自修行的能力,加上昊辰还要忙着带璇玑,她更不好意思让师兄分心。
于是,小小的旭阳峰,他们一个在竹林里修行练剑,一个陪着小师妹在岁晚亭外引气入体,足有一月没有碰过面。就连吃饭也很难遇上,一是小青目前正在修习辟谷之术,虽然不怎么成功,去饭堂的次数还是少了。二则是昊辰在教导璇玑时发现,若以食物激励,收效更甚,他便陪着璇玑不吃不喝,以督促她。
曾经形影不离的一对师兄妹,现在主角换成了另一个人,旁人看着唏嘘,当事人倒是迟钝的很。小青一心修炼无情诀,现在唯一让她苦恼的是,她越来越参不透这无情诀内的道法箴言,以至于修炼速度愈渐迟缓,一月过去,丝毫没有长进。
小青只好去请教昊辰,端行师兄告诉过她,昊辰师兄现在每日都陪着璇玑在岁晚亭练功,她去的不巧,师兄他们今日不在那里。小青又去藏书阁寻人,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一阵慌乱的脚步声,还以为有贼人潜进旭阳峰,她拿着青剑谨慎踏入室内,书房里的布局无外乎几个书架,一览无余。内室的帘幕后似有人影晃动,小青闪身上前,一剑挥出,璇玑突然跑出来,差点撞在她的剑上,小青急急化力勉强将剑收回,不慎扭伤了手腕。
璇玑自责到:“对不起师姐,是我不好。”
“没事。”小青忍痛摆了摆手证明她真的没事,才问到:“你怎么一个人在书房,鬼鬼祟祟的,难不成做了什么坏事?”
璇玑立马连连摇头辩解道:“师姐,我没有做坏事。”
“哦?那你听到有人来为何要躲起来?”小青将手背在身后,说话的间隙,用受伤的手轻轻揉了揉,顿时疼的咬紧牙关。
璇玑一心纠结着该不该告诉小青,全然没注意到她的异样,没过多久就听小姑娘支支吾吾到:“司凤走的时候留给了我一个传音铃铛,我可以用铃铛跟他说话,但一来旭阳峰,师兄就把我的小玩意全没收了,我都还来不及跟司凤说一声,所以我才趁师兄不在,来找一下铃铛,没想到师姐你会来,我还以为是师兄回来了。”
得知原委的小青反而热心到:“那你找到铃铛了吗?要不要我帮你找找。”
“谢谢师姐,我已经找到了。”璇玑从袖中拿出铃铛,开心的摇头晃脑,小青提醒她:“还不快联系司凤。”
璇玑摇了摇铃铛,唤了两声司凤,还没听到回声,一道法诀从门外打来,铃铛落在地上,昊辰板着脸站在门口,冷声到:“璇玑,出来。”
院中断断续续传来一阵训斥声,小青靠在门边偷听了一下,无端感慨,好久没见师兄这么凶了。但又有些不明白,不过是个铃铛罢了,师兄未免也太过严厉了。
这时地上的铃铛微闪了一下,小青捡起铃铛就听到司凤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他激动的唤着璇玑,小青看看院中挨训的小姑娘,不想让她的朋友失望,便替她应到:“司凤,我是小青,璇玑有事听不了铃铛,你有什么话要跟她说,我可以替你转告。”
司凤有很多话想跟璇玑说,但是对着旁人怎么也说不出口,只好道了句谢。
小青大方到:“司凤,你是璇玑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不必客气。”可惜璇玑现在不能跟他说话,他的语气透露着些许落寞,小青想着璇玑那丫头拿到铃铛的开心模样,好心的替她说到:“你别难过,连我都看得出来,她也是很想念你——”
昊辰进门恰好听到小青对着铃铛说很想念你,心里腾的冒出一阵无名火,快步走上前,一把捏住小青的手腕,从她手上夺过铃铛,脸上的神情更是可怖,小青从没见过这样的昊辰,比刚才训斥璇玑时板着的脸更加黑沉的吓人,颇有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
小青被他吓得手腕犯疼都不敢挣脱,小心翼翼道:“师兄....你弄疼我了。”
昊辰后知后觉松开手,纤细的手腕上一道红痕清晰可见,他眉头一皱,怒气消退几分,自责到:“抱歉师妹,我....”
小青拉下袖子遮住红痕,全然不顾自己的痛楚,满眼担忧的望向他:“师兄,你这是怎么了?”
“璇玑交友不慎,这禹司凤多次引诱她接触一些旁门左道,我不忍璇玑伤心,遂以修炼为由将铃铛收起来,方才你又....我担心你也被他哄骗,一时心切——”昊辰重新将铃铛藏入书架上,语重心长的朝小青到:“师妹,你可懂我的苦心?”
昊辰师兄为人正派,他说什么她都会信,这次也不例外,姑娘一眼望进那双深邃的桃花眼中,稀里糊涂的点头,碧钗的流苏随着少女的动作摇曳,昊辰瞥了一眼,不动声色问到:“师妹,为何没戴我送你的簪子?是不喜欢吗?”
小青慌忙解释到:“师兄误会了,那支灵蛇簪我很喜欢,但”姑娘手绞着腰带,紧张到:“师兄知道我一向冒冒失失,我怕练剑的时候不小心会摔坏,辜负了师兄的心意就不好了。”
“只要你喜欢,就不算辜负。”
“那我明日就换上灵蛇簪。”小青一面说着,一面又忍不住问到:“师兄好端端的,为何要送我发簪啊?”她记得小灰以前给她讲的故事里,男子送女子发簪多半是用来定情的。难道....小青突然用一种纠结又奇异的目光看向昊辰。
她的心思写在脸上并不难猜,昊辰薄唇微抿轻轻敲了下她额头,清冷的话音缓缓道:“我看你来少阳数年一直只戴着同样的发钗,我以为师妹身为女儿家多少爱打扮,是以稍加关心,看来师妹是嫌我多事了?”
“怎么会,师兄这么好我开心还来不及。”小青本能摆手解释到,昊辰无心听她说这些,目光锁定她腕上的红痕,不由分说将她摁在一旁的座位上:“坐好了,在这等我。”
小青还沉浸在她是不是说错话惹师兄生气的环节中,听到他的话老老实实跟乖宝宝一样坐着。
没一会儿,昊辰带着上好的药膏和跌打酒回来,先用药酒给她揉了揉发散开,又仔细的将药膏均匀涂抹在红痕上。
姑娘望向他认真专注的脸庞,怔怔抬手捂上心口,不由自主低喃到:“师兄,我的心突然跳的好快。”
“嗯?”昊辰一下没听清,抬眸望向她,关切道:“还疼吗?”
小青脸上泛起一道可疑的红晕:“不..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