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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飞肖带他们去的城南，多是些异地人，卖一些特产，或是异域风情的表演，来往的游客也非常居多。

在城南吃了些特色美食当做午膳，慢悠悠地转到海边，海风带着浪花不断拍打着沙滩，阵阵凉风吹散夏的闷热。

“师尊，你看那边。”洛飞肖指海的一个方向，“我听城里的远航人说，那边的海域有鲛人族生活，他们人身鱼尾，长得青面獠牙，凶猛异常，但是听说他们落的泪会变成珍珠，他们生产的鲛绡，入水不湿，鲛人的油，一旦燃烧将万年不熄。师尊师尊，你见多识广，见过鲛人吗？”洛飞肖有些期待，云韶仙尊活了那么久，又闻名天下，一定见过不少稀奇的。

“鲛人？为师到真没见过。”外界传他什么多么多么厉害，有见过什么奇异，都是在以讹传讹，季长风想说，他虽然知道也见过些稀奇古怪的，但也不是什么都见过，更多时候，季长风都是窝在他那云殿，修炼，睡觉，或者看看书话本什么的，反正就是能不接触人就不接触人，活脱脱一死宅。

“啊？”洛飞肖自己都没察觉的语气里的失望。

“不过，听说鲛人和人鱼很是相像，为师听过不少关于人鱼的故事，只不过都是神话传说，也不知真假。”对于自己在现代社会的生活记忆，虽然太过遥远，季长风却都记得七七八八，没忘记多少，这是因为当初刚来这个世界时，总觉得这里是虚假的，他迟早有一天会回去，也就经常回忆。

“？”洛飞肖眼睛一下子亮了，凑近季长风，“师尊，您可以讲一讲吗？我想听！”

看着季长风走在前面，洛飞肖粘着他，求季长风讲故事，穆黎慢悠悠地跟在后面，目光幽幽地盯着二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只见季长风忽然回头，同穆黎招手“穆黎，发什么呆？不来听听？”

“来了。”

季长风等穆黎过来了，清清嗓子，才缓缓开口，“在一个国家的传说中，有只美丽人鱼名叫罗蕾莱。她经常会在天色昏暗不明的时候出现在莱茵河畔，用她冷艳凄美的外表以及哀怨动人的歌声，迷惑过往的船夫，使其分心而失去方向，最后沉入河底。”（ 罗蕾莱：德国传说及诗歌中常提及）。

“那只鲛人，就是师尊你说的人鱼，她是不是吃了沉河的那些船夫？”

还没等季长风回答，穆黎倒冷不丁地先开了口，“不吃了留着做什么？”

“呃……那师尊，罗蕾莱真的很美吗？”

穆黎又先季长风开了口，“师尊怎么会知道？”

“师尊我还有问题……”

“先别问师尊，你好好想想。”

“……”季长风表示，他怎么觉得他的大徒弟说话阴阳怪气的？请问是他感觉错了吗？

“为师还有个故事，你们听吗？”

“听！”俩小孩儿这时倒统一了。

季长风这次给他们讲得是安徒生童话里海的女儿的故事，“在浩瀚的大海深处，有个鱼儿的王国。海王有六个美丽的女儿，尤其是小女儿比姐姐们更美丽，她善良纯洁，有着美妙动听的声音……最后，小美人鱼姑娘因为不忍心杀死王子，在王子结婚的早上化成了海上的泡沫，飘向白云深处……”

故事讲完，也不知不觉离开了海岸，回到城中，两个少年沉默了好一会儿，洛飞肖问：“师尊，世上真的有人鱼姑娘那样痴情的女子吗？”

“当是有的。”季长风想起洛飞肖将来会遇到与他同甘共苦的女主，轻笑，“飞肖，若是将来遇到了命定的女子，莫要辜负人家。穆黎，你也是。”

“徒儿谨遵师尊教诲。”洛飞肖点头，同时也开始幻想自己未来的道侣。

“不过，为师讲的只是传说，听听就行了，这个世界的鲛人族，为师也是不甚了解的。回吧，不早了，飞肖，你回洛府好好休息一晚，明日一早为师与穆黎来接你。”季长风看太阳已经偏西，夜幕将要降临，估摸着有点晚了。

“那好，我送师尊和师兄到客栈了就回。”

“不必，为师知道路，过了前面的路口你便回。”哪有让个小孩子送的，“穆黎，送你师弟回去。”

“好。” 穆黎抬眸，深深望了眼季长风，师尊今日的话，比平日里多太多了，所以在师尊眼里，倒底洛飞肖与他相比是不同的是吗？

送洛飞肖回去的路上，洛飞肖大底是知道这位师兄不太喜欢他，也便不怎么找穆黎说话，不过，他那师尊，世人口中的云韶仙尊，却比他想象中的平易近人好相处太多了。

“师兄，那我就进去了，你也快回去吧，别让师尊久等了。”洛飞肖已经到了洛府门口，半只脚踏过门槛，扭头对穆黎说。

但穆黎并没有回应洛飞肖的话，把人送到了，转身就往回走。

想起今日季长风讲的故事，穆黎觉得他也可以为了季长风，承受脚踩利刃，失去声音的痛苦，但是，他做不到季长风的身边有其他人，他不能忍受季长风对别人亲近，但最重要的，他不敢告诉季长风自己的心思，也不知道季长风是怎么看待他的……

回到客栈，季长风并不在房间里，穆黎等了将近一个时辰，才见季长风回来。

季长风推开门，房间里没有点灯，仅有的光来自于半开的窗口，正对着门的床边有个黑影，季长风察觉到是熟悉的气息，加上昏暗中那一双紫眸，将蜡烛点燃，果然，是穆黎。

“穆黎，你怎么还没睡？也不点灯，吓为师一跳。”将门关好，来到穆黎跟前，“穆黎，今晚再不好好睡一觉，未来好些天可能都不会睡好了。”

“……”穆黎抬头看向季长风，“师尊……”

穆黎这情绪怎么有些低落，季长风到穆黎身边坐下，揉了揉穆黎的脑袋，“穆黎？怎么了？”

“师尊我……”穆黎嗓子动了动，“我……我没事，师尊，您今晚也好好休息一晚吧。”

果然孩子是长大了，有心事了都不和大人说了，“你睡吧，为师打座就好。”

“师尊……”

“好好好，为师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