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夷当天夜里便离开了白泽,玄女这一夜都没有睡着,不仅是因为冰夷的事情,还有白泽幕后黑手一事,如今冰夷已经离开了这里,想必那背后的人也要再一次出手了,看来她得想办法,趁着这个机会把人抓出来
她坐在崖边,看着天边火红的初阳,太阳缓缓升起,云朵都被烧红了,想起来在昆仑山的时候,因为昆仑之门的原因,抬头一看只有阴沉的天空,这或许也是冰夷不喜欢待在昆仑的原因吧
想起冰夷,玄女垂下了双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赵远舟“心神不宁的,在想什么啊”
她回过神,转头一看,竟然是赵远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
玄女“你没戴面具”
赵远舟“嗯,你又不是没看过我的脸,来见你就不闷着了”
他在身旁坐下,一身黑衣满头白发,缠着红绳,玄女的视线落在赵远舟的手上
玄女“你受伤了”
玄女抓住他的手,赵远舟愣了一下,看着她皮肤上沾到的血腥,不免有些自责和担忧,一来觉得弄脏了她的手,二来……怕她会觉得厌恶:
赵远舟“不是我的血”
玄女抬眸,他连忙解释:
赵远舟“我没有杀人”
赵远舟“这血是同恶妖打斗时留下的”
赵远舟带着红绳,一般情况下不会失控,玄女明白,她抬起手,用凝水术洗干净那些血污:
玄女“我知道”
玄女“怎么不清洗一下”
赵远舟看着她,眼中带着柔和,轻声说:
赵远舟“远远的就看见你坐在这里,想过来找你”
赵远舟“是心情不好吗”
玄女摇了摇头,有些叹息,拿出自己的手帕,擦干净赵远舟手上的水:
玄女“只是在想一些事”
玄女“有些禁忌,我明明不该碰,却还是不受控制”
就像是对冰夷动情,玄女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赵远舟看着她,玄女迎着日出的光,美的温柔,擦干净他手上的水,玄女便收回了手,赵远舟摩挲着手指,仿佛还在回忆什么:
赵远舟“如果有一天”
赵远舟“我再次失控的话”
赵远舟“你会怪我吗”
玄女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解:
玄女“好端端的,怎么突然问这个”
赵远舟笑了笑:
玄女“我不会怪你”
玄女“那不是你的本心,某种程度上来说,你又何尝不是受害的人呢”
玄女“戾气赐予你生命和无上法力,却也让你变得不再是自己”
玄女看着他:
玄女“朱厌”
玄女“你是你,清醒的你是一个你,失控的是另一个你”
另一个他……
赵远舟低下头:
赵远舟“那就好”
赵远舟“可以借我靠一会吗”
赵远舟“我很累”
靠一会?
玄女没多想,只是点了点头:
玄女“好”
赵远舟轻轻一笑,缓缓靠在了她肩头,有山茶花的味道,那是独属于玄女的味道,赵远舟闭上了眼睛,想要把这片刻的柔情记在心里:
赵远舟“今天的日出很美”
玄女“你在白泽,不是每天都能看到吗”
赵远舟“不一样”
赵远舟睁开眼睛,靠在她的身上,这是三万多年来,他第一次依偎一个人,赵远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对玄女的感情,很不同,真的很不同:
玄女“有什么不一样”
你在,所以不一样……
赵远舟轻轻笑了笑:
赵远舟“九重天是你的家,那里美吗”
玄女“美,但过于孤寂庄严”
玄女“我被困在圣池中的一方之地,千年来鲜少踏出”
玄女“所以我很喜欢外面的景色”
玄女“我喜欢自由”
被困在那里,没人说话,没人陪她,只有风声,连湖面都是没有波澜的,像是一面镜子,玄女总是喜欢搅动水面,那让她觉得,这池水是活的,听水波的声音,仿佛就没有那么孤独了:
赵远舟“希望有一天,你可以得到你想要的”
玄女“好啊”
玄女“若真有那一天,我一定好好的跟你喝一壶酒”
玄女“虽说你我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我觉得,我们是朋友”
朋友……
赵远舟垂下了双眸,偷偷将她的衣衫抓紧了手中:
赵远舟“嗯”
赵远舟“朋友”
但他愿意永远做她的守护者,做她的信徒
但是许多事情总会分个先来后到,他遇见的太晚了,玄女心里的位置已经给了冰夷,赵远舟只能看着,艳羡着,可没关系,至少她身边,也有了他的位置,这就够了……
玄女“对了”
玄女“如今冰夷不在,白泽的幕后黑手也开始蠢蠢欲动,我想找你商量一下应对之法”
赵远舟“那妖怪狡猾无比,如今有了你给我的法器,到可以动手,只怕抓不到本体”
玄女“本体?”
赵远舟嗯了一身:
赵远舟“有些妖怪,常常以灵力化为木偶驱使,若是被他的本体发现我如今可以动用妖力,只怕会藏匿起来,到时候就不好抓了”
玄女“所以,定要找一个可以让他以本体出手的人”
玄女“我出身仙界,体内有仙骨神髓,白泽人尽皆知我的到来,若是我去探查这件事,定能引出幕后真凶”
玄女想要以身为饵,冰夷不在这里,这是那妖怪下手最好的时机,他如果想要逃出白泽,冲破结界,就必须冒险抓玄女:
赵远舟“你要想清楚,想要确保万无一失,不仅需要冰夷离开,我也不能在”
赵远舟“你会有危险”
那人轻轻一笑:
玄女“这世间哪有什么是不危险的”
玄女“有些事,总要有人做”
玄女“神当守护众生,我在这里,哪有让别人以身犯险的道理”
空白“左护法!出事了!”
赵婉儿的随侍跑过来,似乎十分惊慌
赵远舟带上面具起身,伸手拉起玄女:
赵远舟“慢慢说”
空白“文潇出府游玩,被一只妖掠了过去,我们的人并未看清那妖是和模样,但想必跟这几日滥杀之妖有关”
圣女已经重病缠身,恐怕命不久矣,如今继承人还出了这档子事,白泽此刻议论纷纷,竟然聚集起来想要离开白泽:
玄女“恐怕是那只妖出手了”
玄女“你压制暴乱的妖群,我去救人”
玄女转身欲走,赵远舟忽然拉住她的手腕,有些担心的看着:
赵远舟“万事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