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被宣扬开来,王国军似乎也觉得这事让他失了面子,而且经王一博那么一说,他觉得自己就像他的小弟一样,王一博肖战在澡堂办事,他就像个看门的。事件越传越不成样子,他越来越气,索性后面见了王一博从来没给过好脸色,见了肖战更是来气。
所以肖战的脸上经常挂着伤,王一博问他,他只说没事。终于有一次,王一博忍不住了。操场放风的时间,他找到正在晒太阳的王国军,上前拎了这人的领子,二话没说就往这人脸上砸了一顿拳头。
“王一博你他妈的有病吧!”身后的人一股脑全上了,王一博分身乏术,虽然放倒好几个,身上却也挨了几下,。
操场上打架这是明摆着找事,一群人被拉开后全被关进了暗无天日的小黑屋。一个周的惩罚足够让这些人崩溃,更有心理素质差的坚持不了几天就疯了。王一博不是第一次被关进小黑屋了,也是因为被关过那么一次,所以他行事一向谨慎,可他还是因为肖战鲁莽了。
这两个人出来后,精神状态都不是很好,但王国军再也没找过肖战的麻烦,就这样,肖战把这份恩情记在了心理。
日子一天天的过着,监狱的工作就像例行公事一般。王一博和肖战就像朋友一样相处着,那天在澡堂里面发生的事,谁也没有提过。一年后的春天,监狱有一个需要外出的工作,是本市一家国企的楼顶需要翻修,这是份好差事,且不说户外的诱惑,单是这草长莺飞的季节就足以让所有人心动。
公平起见,人选抽签决定。说是公平,抽中的却都是王一博身边的一些哥们,肖战有幸在内。
一行人坐在大巴车上,汽车缓缓地行驶着,半开着窗,暖风习习。肖战靠窗而坐,而王一博就在他的身边。他将目光放远一些,有些像他刚进监狱的那一年,这么久了,这是他第一次出监狱的大门。
想想这些年,刚到监狱,确实很不习惯,小心翼翼,幸亏王一博,他下意识的看看身边的这个男人,他依靠在座椅后背上闭目养神,他的头发又长长了,垂在额间,性感的喉结因为后仰的动作格外突兀,他突然就想到在澡堂的那一次,那人拉着他的手···等等,他在想什么,意识到自己的胡思乱想,肖战使劲的摇了摇头,这一用力,王一博睁开眼睛,坐起身来,盯着他问:
“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有。”肖战微微一笑,王一博没再看他,继续躺回去闭目养神。
“王一博,你看,大雁回来了!”肖战指着天边的一排大雁,他们朝着一个方向行驶着,似乎在与汽车比赛一般。
“嗯。”王一博淡淡的看了一眼,又将眼睛闭上。
巴士一个转弯,甩下那排大雁,进入了另外一条道路。路两边杨树的叶子已经脱离嫩绿,变成青绿色了,可还是透着一股嫩,骄阳的余光透过树叶的间隙,悄悄地撒到王一博的身上,平白给他增加了一些光辉,当这调皮的阳光落在他的眼上时,他便悄悄地动动身子替他挡住,这样,王一博就不会蹙眉了。
似乎觉察到了肖战做的一切,他摸到了放在自己腿边的一只手,揉捏了几下,睁开眼睛,只看到了一个可爱的后脑勺。大手环过他的脖颈儿,随之拥他入怀,轻轻的说:
“别乱动,躺一会儿。”肖战回过头看他如星星一般的眼睛,感觉再看一眼就会陷进去一般。
就在他想别开视线的那一刻,王一博先将脸转到了另一边,同时也松开了肖战的手。肖战暗自腹诽这人善变,不甘心的往王一博那边又靠了靠。就在王一博不知道往哪里躲的时候,大巴车到大了目的地。
国企远离喧闹的城市,厂房在郊区,办公楼也没多高,只有五层。一行人在楼顶上干活,热的汗流浃背,别人大抵是已经习惯了,只有肖战,颇有手不能提,肩不能扛之感。韩境宽同多名狱警在旁边监视,只是这韩境宽当下并无心情,他同自己的同事讲述着自己的烦心事:
“好不容易进笔款子,光是税就去了大半,真是气人,你有法子没?”
“韩长官你可别折煞我,我哪有这法子,我要有这本是也不用干这么个活。”同事扁扁嘴,双手一摊。
“废物!”韩境宽鄙夷的看了他一眼,一扭头,却见肖战正朝他走来。
他记得这人,这人刚入狱时,他还曾对这人颇有好感,不是没动小心思,只是自己的未婚妻管的太严,如今,早已结婚,更是想都别想了。要不是这一回头,他都不知道肖战这趟居然也跟着出来了,看来,这个人在狱里混的也算是如鱼得水。
“你不干活瞎晃悠什么?”他本就心烦,自然也没有好语气。早知道有这么一笔款项,却忽略了要缴纳税款,只因自己跟老婆都承诺好了,要给她买一款豪车,这样一来,他去哪里找补不足的欠款去?
“长官是要规避税款?”
他不是干活的料,多年的工作经验练就了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本事,刚才,韩境宽的烦恼一字不漏的落入他耳。
“你胡说什么!闭嘴!赶紧给我滚去干活!”韩境宽心事被说中,当下心虚的要命,这可是在外面,要是被有心人听去,自己这狱长还做不做了。
听韩境宽这一声骂,狱警举起手中的长枪对准了肖战,肖战举起双手,停住脚步,认真道:
“我是肖战,入狱前曾是wealth银行的副总裁,这个做不了假,你可以查证。”
正在干活的王一博听到声音,回头便看到了这一幕,他不知肖战葫芦里买的什么药,却知道韩境宽这人,比王国军更是难缠。他匆匆丢下手里的工具,跑上前道:
“长官···”
一句话都不曾说完,韩境宽出手制止,饶有趣味的盯着肖战:
“你,继续说!”
肖战说的头头是道,韩境宽便知肖战是银行总裁这事估计做不了假。虽然肖战说的极有道理,但他却也不敢冒险。
“我怎知你说的是真是假?”
“真假一试便知,我人就在这里,跑不了,若是骗了你,便任凭你处置。”
韩境宽也认为肖战没有拿自己生命开玩笑的必要,更何况,自己同他无冤无仇。索性就将肖战的话记了下来,给自己的妻子去了电话,让她照着肖战说的去操作。果然,没用缴纳一分钱的税。
第二日,韩境宽为表达谢意,他本就欣赏肖战,这下更是越看越顺眼,他将肖战调离工作岗位,在一处无人的角落,同他谈话。
“你叫肖战?”事情办成了,他昨晚在电脑上查了一下肖战的资料,入狱前,是一位特别出色的银行家,肖战没骗他。
“长官找我何事?”肖战的额间布满了汗水,阳光洒在他莹白的肌肤上,使他裸露的肌肤闪闪发光,依旧是棉布色条纹的狱服,下摆扎在裤腰带里,一丝不苟的样子让他生出一丝敬佩。
“我叫韩境宽,你昨天帮了我大忙,理应谢谢你。”他是想借机认识一下这个“人物”的,在这样的官场里游荡,昨日之事怕是日后还会有,他看了肖战的案子,终生监禁,既然这人一辈子都要待在这里,那么,他还是有本事让这人心甘情愿待在他身边的。
“不用。”肖战摇了摇头,他不认为像韩境宽这样的人物会想要谢谢他,他之所以会帮助韩境宽,也只是不想王一博再为了他跟王国军打架,他不知道小黑屋是什么样子的,但王一博出来后的状态他看得清。
“哼,你很聪明,这里的生活你肯定不适应,放心,以后···”说着,韩境宽用食指挑起了肖战的下巴,意思不言而喻。
“长官自重!”肖战将头一偏,韩境宽的手指堪堪停在半空中。
韩境宽眯了眯眼睛,不曾想肖战是个有骨气的,细腻的肌肤被阳光打透,这才发现肖战脸上的旧伤,一个新人,就应该过这种日子。
他用那只停在半空的手摸摸了肖战脸上的旧伤,笑了笑说:“哪天忍不了了,就来找我。”
说完,本想就这么放肖战离开,不曾想肖战却开口了:
“长官如果真的感谢我,就请我的朋友吃一顿饭吧!”
这个要求让韩境宽吃了一惊,他知道肖战这是想跟自己撇清界限,没关系,他愿意等。他答应了肖战的要求,让手下去置办了精美的酒菜,就在这家国企的楼顶上,以肖战的名义请王一博以及他的朋友吃了一顿饕餮大餐。
一开始,王一博还担心肖战惹上什么大乱子,却不曾想到肖战还有这等本事,帮了韩境宽的大忙,便对肖战的认知又增加了几分,他不是想不到肖战有才华,只是没想到在这监狱里,才华居然真的有用处。
“肖战,你···很不错。”王一博握着一瓶啤酒,朝着肖战扯出一个小括弧。
“谢谢。”那些年,他听过不少吹捧的话,却没有哪一句像王一博说的这般动听而真诚。他跟王一博碰了碰酒瓶,一饮而尽。
国企大楼修缮完毕,韩境宽得知他的顶头上司陈水清在财政管理上也需要肖战这样一位人才,为了讨好陈水清,他将肖战引荐给了陈水清。
陈水清听了韩境宽的引荐,颇为好奇,不曾想在这星光监狱还能有此人才,他不疑韩境宽的话有假,只是想亲自试探一番肖战的本事。
一日,趁犯人放风,陈水清亲临肖战牢房,狱警开了牢门,他发现这人的住处干净的不成样子,除了面面俱到的生活用品,居然还有一幅占了半面墙壁的明星海报,整间牢房与犯人二字毫不沾边。为了给肖战一个下马威,他令狱警砸了牢房里的所有物品,自然也就翻出了那一把秀气的小锤子。
等肖战回到牢房便看到了牢房内的杂乱无章以及负手而立的陈水清与韩境宽,他不明所以,却不得不小心应付。
“长官好。”
陈水清架着一副眼镜,看上去颇有学问,他细细打量着这个落魄的银行家,韩境宽把这人推荐给他,想他应该是有些过人之处的,今日意见,发现这人长得不错,也挺有气魄,他举起锤子,故作严厉道:
“这是什么?你可知道这里的规矩?”
“报道长官,我知道,只是我喜欢雕刻,便用它来寻一些石头。”说完,他看到桌子上摆放的雕刻物件早已被打翻在地,他蹲下去一件一件的捡起。
“听说你对理财颇有门道?”陈水清不见他有心虚之意,仔细的将雕刻的一一摆好。
“略懂一二。”肖战不自诩,这点倒让陈水清颇为惊讶,却也更为欣赏。
陈水清随便问了几点,肖战回答的头头是道,不仅如此,便是连陈水清所提问题的书籍页码都能回答的一字不误。听到这里,陈水清这才露出笑脸,将锤子扔给肖战,笑着说道:
“你的爱好不错。”言下之意,默许了肖战拥有锤子的行为。
就在陈水清想要离开之际,那盒被肖战遗忘的杜蕾斯从一个不知名的角落掉了出来,陈水清闻声回头,就连韩境宽看到此物后也皱了皱眉,他知道监狱里的蝇营狗苟,却没想过肖战会做这种事,是被迫还是自愿,都不好说,但是,他分明看到肖战牢房的墙壁上贴了一张巨大的明星海报,几乎掩盖了半边墙壁,这杜蕾斯有何用?他可不认为对着海报自慰这件事是需要戴套的,莫不是?肖战在这里有一个需要他用到这个东西的人?
肖战迅速收起了那盒杜蕾斯,看韩境宽走到林青霞的海报面前,眼睁睁地看着韩境宽就要摸上林青霞的脸,他一颗心几乎要跳出嗓子眼,一双灵动的眸子紧紧的盯着林青霞的海报故作镇定道:
“长官,这个····很正常,还望理解。”肖战怕极了韩境宽会将那一张海报撕掉,好在前两天自己刚帮了他,希望这几这一句话能让韩境宽手下留情。
果然,看到肖战无比紧张的样子,韩境宽拍了拍肖战的肩膀,附在他耳边小声道:
“理解,只是想不到你如此讲究···”说罢,他瞅了瞅肖战手里的杜蕾斯,挑眉笑了笑,同陈水清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