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道的声控灯亮起，燕辞从楼道里走了出来，岑萦扶着门回头望着少年：“燕辞，可以把手机借我打个电话吗？我外婆不知道去哪里了。”
燕辞朝岑萦的方向伸手将走廊的灯打开，岑萦十分庆幸，还好老板为了省钱安的是一个小功率的暖黄色灯，不然她现在的眼睛应该眯成一条缝了吧。
“给。”燕辞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解锁递给她。
“嘟嘟嘟...”电话一直没有被接通直到自动挂断，岑萦拿开已经黑屏的手机，抬手摸了摸鼻子，踮起脚，将屏幕对着燕辞的脸。
“好了。”
岑萦将手机转过来，输入另外一个号码，这次几秒后就被接起了：“爸爸？”
电话那头试探性地问着：“萦萦？”
“爸爸，是我。”
“怎么啦？拿的同学的手机吗？”
“对，外婆不知道去哪里了，我被锁在外面了。”
“那你先在同学家待着等外婆回来？我今天这个零担车坏掉了，刚刚才修好，我现在在回家的路上，先挂了哦。”
“噢，好吧，那你注意安全。”
回应她的只有手机的一阵忙音，伸手将手机递回给燕辞：“谢谢。”
“嗯，不用谢，走吧。”
“走？去哪里啊？”
“你爸爸不是让你先去同学家待着吗？怎么？我不是你同学了？”
“没有没有，不是这样子的，我站在这里等就可以了，已经很麻烦你了。”岑萦认真地看着燕辞，双手疯狂地摆动着，指着燕辞的头发“你不是还要去搞头发吗？要不然明天该被骂了。”
燕辞不自在地摸了摸后脑勺：“我找乔治借了推子。”
“乔治？班主任？”
“对，忘了他之前没教过你。”
“嗯那你自己剃得好吗？需要我帮你吗？”
“不用，我自己能剃。”
“要不然你就让我帮你一下吧，就是...就是...要不然我总觉得欠了你好多人情啊，有点不好意思，太麻烦你了，好吗？”岑萦双手抓着书包带子，昂着头紧张兮兮地望着燕辞，生怕不能如自己所愿一样。
“走吧。”燕辞低头看着堪堪够到自己肩膀的小女生，走在前面，一边掏出钥匙，准备开门。
岑萦站在门口不动，心想着：一般男生的房间这么脏，我是不是得给他留个几秒钟让他把衣服啥的都扔进衣柜里。
思绪正在不断飘向远方，直到燕辞站在床边疑惑地看着站门口没有动作的岑萦：“岑萦？怎么不进来？”
“啊，没没没，就进来。”她小心翼翼地将头偏过去，映入眼帘的并不是脏乱不堪的床，相反，房间里十分整洁，入眼的东西里基本上没有一个是多余的。
不自觉发出一声惊叹，眼睛一瞥，不小心撞进了一双带笑的桃花眼：“你可能要教教我怎么用推子。”
燕辞坐在床边，双腿相叠，从黑色书包里拿出一把推子，开始给她讲解：“这个是开关，打开之后直接从发际线推到后脑勺就可以了。”
他站起身从柜子抽屉里找出一个黑色的大塑料袋，坐到床边，手肘撑在大腿上，弯下腰，低着头，将自己的脑袋送出去。“开始吧。”
岑萦站在他面前弓着腰，死死地握着推子，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和内心做了几秒斗争后，开始支支吾吾：“那个燕辞，就是...要不你还是自己来吧，我我我..我有点害怕。”
“没关系，不怕，我自己看不见会剃得很丑。”或许张博文看见这一幕又得以身作死了。
说着他右手松开黑塑料袋，伸过头顶，轻轻地握住岑萦的手：“打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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