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廉江要走水路,这几日大雨连绵,韩卿卿身子骨又不好,青玉德的人哪敢让韩卿卿去冒这个险,至于丰兰息什么劳什子的大雍二皇子,天边的人物,平日也接触不到,是死是活与她们何干。
清怡吓得跪下来:“小姐!”
韩卿卿扯下身上的被子下床,光脚在地上走,从衣柜里掏出几身衣服,拿了些碎盘缠:“我意已决,无须再劝。”
停下脚步,想到些什么,韩卿卿跑到书桌前,拿起笔墨就开始作画,吹干墨迹,韩卿卿递给清怡:“找这个人。”
清怡看向画像上丰神俊朗,雍容清贵的男子,清怡是见过他的,黑丰息。知道劝不得后,清怡尽心尽力的准备要用的东西。
在船上待了两三日,韩卿卿又晕又吐,脸色苍白,身形瘦了一大圈。
春酲心疼的顺着韩卿卿的背,拿着软枕让韩卿卿靠着舒服些。这几日雨小了很多,行船也稳了许多,要不然韩卿卿这娇气的身子怕是人没寻到自己先死在船上了。
靠了岸,韩卿卿下船后踩在地上也还是觉得脚步虚浮,整个人像是飘在空中一样不安。廉**玉德的人早在码头上等着,一见到青玉德的船靠岸,就立刻跑过去:“小姐,人寻到了,依小姐的意思没有声张,那位眼下还在睡着。这破天气没办法传信,小的就在码头上等小姐,一刻也不敢放松。”
韩卿卿得知黑丰息没事,心情好的不能再好,惨白的脸上也有了些气色:“你叫什么名字,赏。”
仆人哈腰:“小的王继,谢小姐赏。”
等看见黑丰息脸色惨白的躺在床上,韩卿卿久病成良医,又是医药世家韩家子弟,按住黑丰息的手腕把了把脉,问题不大,韩卿卿心里想,只是受了些惊吓,寒气入体,只要好好养,就不会落下病根。心里的大石头瞬间落地。
床榻上的男人额角密出汗,眉头紧皱,嘴微微张开要说些什么,韩卿卿有水打湿帕子,擦干汗水,又摸了摸男人紧皱的眉头:“丰息,兰息。”
“娘……”
韩卿卿听清了黑丰息的话,黑丰息的生母的事固然被隐瞒的很好,但青玉德每日客流量那么多,总有些爱嚼舌根的。
一切都要从先王后下嫁给雍王开始,当年的先王后贞静持躬,贤德无双,明知雍王在大婚前纳有妾室百里氏,却依然将百里氏迎入宫中,并将百里氏所生之子抚养在身边,也就是大殿下丰苌。
也正因如此,大殿下丰苌对别人阴冷刻薄,唯独对丰兰息亲厚异常。奈何先王后生下丰兰息,身体已是大不如前,百里氏趁机讨取雍王欢心,很快便生下三殿下丰莒,更得以晋升妃位。
先王后碍于身份不与百里氏争宠,唯恐沾上妒忌二字,未过数年竟含泪而亡。
不久之后,百里氏被立为继后,亦是十天前去宁山礼佛的当今王后。
世人都夸百里氏淑惠贤德,将丰兰息视如亲子。
以韩卿卿看过那么多话本子来说,百里氏只是想将丰兰息养废。
自先王后崩逝后,雍王不仅没有马上立丰兰息为世子,也从来没有真正关心过他。
可怜丰兰息一边要与百里氏虚与委蛇,一边又要发奋用功,足足忍了三年,才终于假借中了百里氏所下之毒的机会赶走她们,这便是丰兰息为何示弱的真正原因。
“娘……”声声不息,整个人破碎的一无是处。
韩卿卿握住黑丰息的手,贴在脸上:“黑少侠……”
脸上的手指一动,韩卿卿有些惊喜,继续道:“黑少侠。”
睫毛微颤,“卿……卿……”
“黑少侠!不要再睡了!卿卿好害怕,黑少侠!”
“……别怕,黑少侠,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