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只合尊前老,雪满长安道。——舒亶《虞美人》
卡夫卡不是没有认识到“我们”:在思想方法上清晰与不清晰的同时存在,漠然的同时却并没有悖论感。
我们,其行事的方式,有着纯然的清晰又纯然的不清晰,此“悖论的无感”才是中国人的“麻木”或“自欺”之根源,才是“虚假的吊诡”——毋宁说是“诡诈的操弄”——一切看似清楚明白,有着规则与礼仪秩序,但一切似乎都并没有什么用处,可以随时取消。
越是对伟大的无用之物着迷,越是对其实现手段毫无建树。更为奇妙与可笑的则是,此两种状态同时并存而毫不相悖。
如何感知到此无感状态?只有进入“非真理”状态,或者进入帝国危机灭亡的时刻,或者在残局中体验僵局的可怕之处。一旦人无法对此“无感”有所感之时,就只有借助于外力,此外力之助来自哪里?如同阿多诺所言,只能来自弥赛亚救赎的目光:
走向终结。——哲学,唯一还负责任的哲学,乃是在面对绝望,寻求去思考一切事物时,应该从救赎的立场来思考事物将如何呈现自身。如此的认识,将没有其他的光照,唯有救赎之光能照亮世界:其他的一切都不过是复建和保持为技术的片段而已。
甚至,斋戒高贵的饥饿表演艺术也是无用的了,这种无用,对于卡夫卡而言,也是小说本身的无用——小说并不传达什么真理,尽管一再要讲不是故事的故事,但现实生活的荒诞胜过了所有的故事。
小说家要抡起锤子,锤打语词,更加讲究,认真地锤打我们的心脏,但立刻同时要认识到,这是无用的,这是无用的技艺。甚至也是信仰的无用,因为这是练习空寂,是对缺席之物的期待。
据说,卡夫卡的写作过程本身也是如此,卡夫卡经常保持一页纸的空白,这是他写作经常被打断的征候,好回头再来书写,如同那高处的表演者总是被一座在高处的吊杆悬吊着。
这是双重的无用,或者有用与无用的叠加:一方面,饥饿表演,确实一个人在“表演”现实肉体的绝食,但已经无用了,人们不再关注这门表演艺术,本来表演饥饿就不是一门艺术,其本身已经无用;但另一方面,如此的表演,乃是对无用的表演,是对小说本身或信仰本身的无用之暗示,即饥饿表演所显现的那种至高的激情已经无用了。
而且,我们似乎也遗忘了自身思想中来自无用的化解力量。
但到底何谓道家的无用论?这是来自老庄对于“无”与“用”,无用之为大用的思考。简而言之,这是在有与无的对立之外,以虚为用;这也是“以无为用”与“让无来为”。尤其是庄周梦蝶,既是作为人类的庄周梦为第一自然的蝴蝶,也是第一自然的蝴蝶重新梦为或生成为新的人性或新的第二自然,是自然生命的再生与转化。
进入现代性,此无用之思,却被现代性的发展进化观所挤压与排斥,被一种整体的实用主义所彻底遮蔽,道家的无用之思有待于面对现代性困难,与西方唯一神论思想对话后,重新激活。
卡夫卡与九州,既是犹太思想对道家的想象,反过来,对于中国思想,这也是对自身思想资源的再理解,如此的自身理解,经过了变异,“无用”成为“教义”,无用的文学乃是一种新现代性重写的虚托邦想象。
卡夫卡的小说就并非仅仅是少数人或小民族的“少数的文学”,而是属于所有人或无用之人的“无用的文学”!
对于当下的人们来说,现实的世界又何尝不是充满荒诞呢?世界在变化,人性却从未改变,不同时代的人们各自演绎着不同的却相似的荒诞故事。因此,卡夫卡是永不过时的。
村上春树说:“卡夫卡是我一生钟爱的作家之一。
我15岁时第一次接触卡夫卡的作品《城堡》,这是一部了不起的经典巨作,卡夫卡在书中描绘的世界既真实又荒诞,将我的心灵和灵魂同时割裂成两部分。”
卡夫卡从个人的牢笼中,看到了一种普遍性的人性困境,他的黑屋子,同时也变成了所有人的黑屋子。他的观察,关乎他自己,更关乎所有人。
魔夜听剑看着尹珏,又看向天地蝱:
“我会解决的”
魔夜听剑提剑冲向天地蝱, “轰——”天地蝱的头猛然冲入六名黑皇天地蝱凝聚而成的黒噬魔雾之中。几乎是刹那间,金黑两色光芒就在空中完成了重合。恐怖的大爆炸在空气中接连爆发。整个深渊通道都为之摇曳。
但金黑两色的纠缠只是维持了很短的瞬间,黑雾就已经骤然炸开、消散,露出了后面明显有些愕然的六名黑皇天地蝱,然后那张牙舞爪的金龙就将它们瞬间吞噬了。
六名黑皇天地蝱甚至连惨叫一声都没能发出,就在那恐怖的气血波动中燃烧、汽化,再化为金龙的一部分。金龙陡然从五百米长化为了千米,后方只有一道金色光线连接在俱灭黄金爪之上。
魔夜听剑开始口念律令:
“鸟奋争出壳,蛋就是世界。谁若要诞生,就必须毁掉世界。鸟飞向神,神叫阿布拉克萨斯。
律令—他人即地狱”
存在主义是20世纪最具代表性的哲学思潮,让为人是其存在先于本质的一种生物,人的一切不是预先规范好的,而是在日常行动中才形成的。强调每一个人都可以自我选择,自我设计,自我造就。每一个人都是绝对自由的,每一个人也都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萨特的一切活动都是服从介入生活这个目的的。从这个意义上说,萨特在一定程度上成了一个几乎是不朽的知识分子,因为他永不满足,永不调和。
萨特认为,人是一种欲为上帝的存在,人的处境是荒谬而富悲剧性的。不过,即使是在罪恶与失败中,人还是能够保持他的真诚而抗拒世界。
由于存在主义强调合理,强调主体自由,所以,存在主义也是对现代文明中把个体转变成像纳税人、投票者、公仆、工程师、工会会员等社会机能之一般趋势的反抗。存在主义代表自由人对集体或任何非人化趋势之反抗的重新肯定。
人们将萨特视作存在主义流派的首领。存在主义为一部分青年奠定了生活和思考的准则。萨特也确实具有非凡的智慧,戏剧创作的真才和强大的罕见的辩证力量,因此他的名气久经不衰。
在许多方面,萨特代表着这样一个人:他从分析人的困境开始,转向进行改善世界政治性质的积极活动。他深信世界上并没有什么绝对的价值,因而进行探索,看看在什么事情上值得贡献出自己的一生,有什么办法把世人从安之若素的中产阶级酣林名唤醒。
萨特将他的存在主义解释为“生活和行动的哲理”,“自我选择”论即其基本命题。萨特认为人的命运取决于人们自己的抉择,人的存在价值有待自己去设计和创造;他认为选择的自由是人的基本权利;无论处境多么恶劣,人毕竟可以按自己的意志决定行为走向,并对自己的行为负责。因而萨特的存在主义首先意味着独立思考和对人的尊严和价值的追求。
魔鬼与上帝是一回事,……而我则选择了人。
一切爱都是反对绝对的,因为爱就是绝对本身。
世界既不(完全)是合理的,也不至于如此不合理。
既然人必有一死,所以没有明天。
荒谬的人不会去自杀:他要活下去,但不放弃自己的任何信念,他没有明天,不抱希望,不存幻想,也不逆来顺受。荒谬的人在反抗中确立自身。他满怀激情注视着死亡,死亡的眩感使他得到解脱——他体验到死囚的奇妙的不负责任感。一切都是允许的,既然上帝不存在而人正在死去。一切经验都是等值的,需要做的仅是取得尽可能多的经验。“现在与一连串相互递嬗的现时面对一个始终觉醒的灵魂,这就是荒谬的人的理想。”一切价值都倒塌了;荒谬的人被抛到这个世界上,他反抗,他不负责任,用不着“作任何辩解”。
他是无邪的,如毛姆谈到的那些原始人种一样无邪。后来牧师来到他们中间,教会他们区分善与恶,允许做的事情和禁止做的事情:对于荒谬的人,一切都是允许的。他像“永远生活在现时,有时微笑,有时漠不关心”的梅什金公爵一样无邪。他的无邪包括这个词的全部含义,你说他是“白痴”也可以。
人不是他现有一切的总和,而是他还没有的东西的总体,是他可能有的东西的主体。
自由不可能是一种幸运。自由也不是一种成功。对热内来说,自由仅仅是给他规划一条道路,而这条路并不是从一开始就确定了的。
这个世界不过是一个幌子而已,疯子们都是骗子。
如果你要和平,那就准备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