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包间，林姿扒开头发，已经干了，是清爽的感觉。
“我搁这儿躺了那么久，你还搓了澡洗了头才来？”陆丰阳不满的瞪着她。
“也不知道是谁故意在我家附近买醉。”林姿嘲了他一眼，只身走向前台。
陆丰阳跟过去，正要辩解是凑巧。
林姿从前台手中一把接过东西，拍了两下。
陆丰阳张开的嘴缓缓合上，盯着面前的东西满是惊异，是那天他摔在林姿楼下的粉色头盔。
林姿捡回去了。
面朝他那一面的图案是黑色英文缩写ZZZ，笔状飞扬，是他亲手画上去的。
“别告诉我是你故意丢的。”林姿转了转头盔。
“爱要要，不要拉倒！”陆丰阳一把夺回头盔，白了她一眼。
林姿仰视着他，因为恼羞成怒，他的下颌紧绷，看起来很是不好惹。
林姿笑着扒拉了一下他怀里的头盔，试图拿回来“还我，带它来就是起个哄小孩儿的作用。”说着又嗤笑一声“只不过还没派上用场”
陆丰阳还是昂着头，斜了她一眼，他听懂了她嘴里的小孩儿是谁，也明白她在笑他好糊弄。
远处看去，高个子的黑衫男孩手里夹着粉色头盔高高举起，俯视的眼睛里满是柔情，黑裙女孩勾唇拍打了他一下，踮脚伸手去抢。
而刚从大门进来的人群，有人一眼望过去，停留一刻。
下一秒他越过门边的电梯，朝前台的方向走去。
身后的几人好奇他的舍近求远，却也是跟过去。
短短几秒，陈予昂首阔步，已经到了前台附近。
陆丰阳迎面对着他，余光就能感知到，远处的几个身影直直地朝她们走来，目标明确。
走近了，陆丰阳才看过去，他认出了是陈予。
林姿也察觉到陆丰阳的异样，转身看过去，
表情微颤。
而陆丰阳打量着不远处同他差不多身高的陈予凌风而立，薄唇成线，眸光清冷。
“好巧。”林姿率先站出一步，朝面前的人开口，嘴角翘起一丝弧度。
陈予微挑眉梢，扫了陆丰阳一眼，又别有韵味地朝林姿看过去。
“不巧。”他的声音清冽，此刻却夹杂了几丝温润。
众人看来，二人相对，阴阳相绕的气场是莫名的切合。
说完，陈予迈着步子走向前台一旁的电梯，走了进去，没有回头，电梯门缓缓关闭。
“你喜欢他。”陆丰阳把头盔塞到她怀里，垂着眼试探道。
林姿收回视线，听见他的话一瞬失笑，漫不经心地打了个哈欠“少说废话，回家洗澡，我走了。”
说完她摆了摆手，抱着头盔便慢慢走出大厅。
陆丰阳跟着她一步一步走出去，停在门口，拔了一口烟。
回忆着刚刚他们二人短短几字的交流，那一刻他似乎能看懂从未打过交道的雄性同类，也能看懂林姿。
即使是一个眼神，一个动作。
那样契合的微妙波动，陆丰阳了然，他向来自大的脸上多了几成寂色。
突然，他失笑一瞬，吐出一丝酒气。
他胸无点墨，词汇贫瘠，从不懂得诗文何所，释义何归。
但这时他却清晰地回忆起中学时，女同学笔记上的一句诗。
王维写的还是杜甫写的？
算了没差，只是句诗。
——我与春风皆过客，你携秋水揽星河。——
接着便是女同学戳着笔尖，捧着笔记本自怨自艾。
“我和春风都是你人生中的过客，你携带着你喜欢的秋水拥抱灿烂的星河。”
而当时的他不屑地朝女同学耸了耸肩。
“老子才不做过客。”
…
陆丰阳丢了烟，眼中熙熙攘攘，定焦于黑色幻影。
他也许不懂诗文释义，不懂爱情真谛。
但在他唯一记住的这句诗里
春风、秋水、星河
皆是眼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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