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象过后，众人发现卢辉早已消失不见。
郑许烨和林姿坐上了出租车。
她脖颈上还残留着被掐后的印记，郑许烨看着身旁的靠着车窗的侧脸，吸了口烟。
“阿予不是你想的那样。”
林姿听着他的话，没有回应。
“你见过他，上次我带你来吃饭也是因为这个。”郑许烨淡淡道。
林姿冷笑一声“两年前是吧？我真该让他被那群野狗咬死。”
在陈予掐住她，同她零距离对视的眼球里，林姿终于看懂先前陈予眼里她觉得若有若无的熟悉感从何而来，也终于听懂陈予口中的那句“还你了”的含义。
那个与她同龄的男孩，拥有着一双与她极其相似的眼睛。
狼狈的，不堪的被碾压在地，周围人群讥笑，肆意辱玩。
巷口人声鼎沸，无人不朝里投去目光，只是一瞬便怯怯离开。
男孩白色的衣衫是脚印的底色，但他昂立着头颅，脸上遍布淤青，眼里的猩红血色暗暗波动，死死的盯着面前这些大声嬉笑的人影，杀意倾席。
是冷血动物的眼睛。
等他冲出禁锢，必是腥风血雨。
但此刻他是雨后的泥泞，众人皆可踩踏。
“哪里的野狗，在小林中叫这么大声？”林姿甩着马尾，单腿重心抱着手，昂头笑眼朝巷子里嚷道。
…
郑许烨丢了烟头“阿予…他活的与我们不同。”凝思片刻也只说了这样一句话。
他滚了滚喉结，咽下了所有话。
“这样的人，从里至外，都烂透了。”林姿轻哼一声，眼里尽是轻蔑，说出来的话字字诛心。
郑许烨扭头凝视着她，神情认真。“你搞清楚了么？”
林姿看向窗外，沉默着。
她没想过别的。
“卢辉背叛阿予偷了东西，卖给对家，还商量着背后给阿予来一刀。”郑许烨说着说着又拿出一根烟“如果不是黄毛的人发现的早，今天被踩在地上的人就是阿予。”
林姿抬眼，眼里有了些许波动，脑海里回忆的是那晚陈予砸向卢辉的酒瓶。
是为她砸的。
她突然觉得锁骨上的划痕隐隐刺痛着…
风绕进她的眼睛里，鼻腔透凉，大脑逐渐清醒。
“我来之前，在送卢辉他妹妹回家。”
“阿予从来不是你嘴里的那种人，任何人都能这样说他。”
郑许烨看向林姿。
“你不能。”
…
回到家的林姿倒床。
脑海里回忆的是郑许烨的话，还有一次次见面中那双冷血高傲的眼。
原来那个回忆起来她只记得住一双眼睛的男孩。
是陈予。
成为现在肆意俯视的模样，要经历什么。
林姿闭了闭眼，这件事是她错了。
乔跃的事情，不只是乔音，每一分每一秒林姿同样无法忘记。
在看到卢辉对着陈予磕头痛哭的那一刻，她脑海里乔跃的眉眼逐渐清晰。
五秒视频里男孩从众多胯下缓缓爬过的身影，他垂下的那颗再也无法抬起的头颅…
在此之前，在此之后的空白…
她怎敢想象，怎敢想象！
能逼得乔跃至此的余晖，是不配好好活着的。
卢辉唤醒的她所有记忆点，她都会在脑子里滚上千遍万遍。
她等不了太久，乔音也等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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