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鼎十年,父亲为我议了一门亲事,是严家的大公子严嵩,说是人老实能干,勤奋上进,人也长的不错,待人接物有理有据。
除夕母亲为我细细打扮了一番,引我去宫中参加皇上举办的宴会。每年皇上都要请一些臣子共聚宫中,交谈甚欢。父亲今年新晋学士,皇上专门准其参加宫宴。我很欢喜,因为我终于可以不用习剑,不用读书了。宫宴是不是也和那年花灯节一般热闹。
我坐上进宫的马车,不敢乱动生怕弄皱了上好的布料做的衣裳。之前父亲虽官位不高,但一直为我定制的是京中最上好的衣物。之前没时机展现,此次必定不可搞砸。只是为何父亲在进宫前让我进宫之后装哑巴便好,不可与人说起自己学了四书,熟读礼记,通兵书剑法。虽有疑问,但我一向听父亲的话,便也乖乖照做。只是为何宴会上邻座的那位夫人一直盯着我呢?是因为我长的太丑了吗?还是因为我举止不得体?不可能,父亲专门为我请了宫里出来的嬷嬷教导礼仪。那位夫人的眼神令我如坐针毡,宴会上什么趣事也无心关注。
结束宫宴后,母亲带我离开了皇宫,离开时是走着出来的,宫中不许坐马车。路过延禧宫时听旁边的贵妇说那是前朝宠妃的宫殿,死过人,阴森可怕,让快点走。可我为什么觉得还好呢?是我胆子大吗?
元鼎十四年,我要嫁人了,那日夫人是我未来的婆婆只是我的夫君不是严家大少爷,而是他的弟弟严谨。对我而言其实无所谓,因为都没有见过面。夫君是谁并不重要。
大婚前夜,父亲令母亲传话将我叫入书房。我推开书房门看到父亲格外严肃地站在窗前,父亲竟这么不希望我出嫁吗?外面的竹影森森,微风轻抚竟也发出阵阵寒声。父亲的脸上没有笑容,书房的灯也快燃尽了,他的身影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只有那皎洁月光照映在父亲脸上,显出冰冷的眼神。
“父亲,我到了。”我微微行了一礼,站在书桌前等着父亲。父亲转过来走了过来,走得极慢。“骄骄,你可知我为何让你学习礼记,通兵法剑术?”我不假思索回答道“为了我能有一份自保的能力,在紧要关头不受他人所胁迫。”父亲终于露出了笑容点了点头,转身从书房密室拿出一件东西。“如今我也该告诉你了,你并非我亲生女儿。你是前朝遗孤,是天武帝的九公主。而我只是宠妃弟弟的伴读,因你母亲会接生,我们便进入了行宫。后来时局动荡,天武帝被杀,娘娘最后关头将你托付于我们。我后来入仕也是为了能让你在朝中有份助力。”
我愣了……呆呆地伫立在那里……
我竟是前朝公主?我应该怎么办?为何现在要告诉我?
“我现在告诉你只是希望你能自己做决定,无论是光复旧朝还是好好活下去,父亲都支持你,你永远都是薛府大小姐。”父亲的话如雷霆击中我的大脑,我浑浑噩噩地出了书房,后面父亲说的我也没记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