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相府的小厮说,沈小姐不知怎的惹怒了沈相,被罚去祠堂跪着了,大约是那丫鬟挑唆的,两个丫鬟都被罚了。”
“沈相那么生气,那咱们原定的拜访岂不是去不成了?”
“谁说不是呢……”
……
听着窗外渐远的声音,封景云并不挂心,自顾自的吹了吹信纸上未干的墨迹,仿佛那是全然与他无关的事情。
“帮我送给渡凡大师吧。”封景云将信纸封好,递给身旁的男子,叮嘱道:“帮我转告一句,三日后我亲自去拜访,望他能认真考虑我的建议。”
方横接过信封,收起玩笑的表情,认真的问道:“已经决定了?”
封景云轻“嗯”了一声。
“那就没有回头路了,我们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方横叹了口气,也不劝阻,又换回了惯常玩世不恭的表情:“怎么忽然想通了,你以前不是一直顾及沈大小姐对你的恩情做不出决断吗?”
“没什么,只是忽然就想通了而已……”封景云表情没什么变化,却握紧了拳头:“利用她的我不过是个卑鄙小人罢了。”
“怎么?听说沈小姐被罚心疼了?”方横打趣道。
“不是。”
封景云否定的果断,方横愣了愣,看他神情不似作假,摸了摸鼻子,没再说什么。
封景云垂眸,也觉得自己反应有些过激:“抱歉。”
“嗐,和我道什么歉。”
两人几句话便将这件事带了过去,谁也没放在心上。
只是封景云每每闭眼,总是不由得想起那双眼中映照出的自己。那双眼远比镜子更加明澈,照出他所有的不堪。
可那目光又是那样淡然,只是映照出他的模样,却不加以任何评判。
那样的眼神似曾相识,和当年救他的沈清月很像,和渡凡也很像,但又有着细微的不同,只一点,便又是天壤之别。
刻在他的心上,抹不去,忘不了。
这双眼的主人太过安静,以至于他有关她所知寥寥,就连夕岚这个名字,也不知有没有猜对。
她们此次受罚归根究底是因为他,他也未曾料到沈清月那么孤注一掷,是感动的,只是……
“那两个丫鬟估计在相府待不下去了,到时候……”封景云叹了口气:“毕竟是被我牵连。”
另一头,太子也得知了沈清月被罚的消息,他抿了口茶,只是叹息,眉眼间尽是无奈。
那么多年,他早已习惯了。
只是在听到沈清月身边的丫鬟被罚时,手不自觉的一颤,茶水便沾湿了衣襟,晕开一片污迹。
他却顾不上,只急急地追问:“情况怎么样?很严重吗?”
小厮也只当他是爱屋及乌,怕出事影响到沈大小姐的名声,如实说道:“丞相夫人有分寸,没打算要她们的性命,只是小惩大诫,那个叫朝烟的有些低热,请了大夫就没什么大碍了。”
“那个叫夕岚的,情况有些怪,她晕过去之后,没有发热,但是一直昏迷不醒,大夫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说完,小厮抬头去看太子,只见他神情晦暗不明,房间内气压很低,让人几乎喘不过气。
“备车,去相府。”
如果魏孚昔或者晋笙辞在这里的话她们就会发现,所谓的太子长着一张他们很熟悉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