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失态了，秦允诚知道，就像魏孚昔打听言无许是为了更了解他一样，这一次，她大概也只是希望自己变强一些能帮上他的忙而已。
只是有些事情，并不是他能控制的，他或许该再耐心点。
“你想去吗？”想到魏孚昔惊喜的声音，秦允诚不由沉默。
我可以帮你。简单的一句话哽在喉头，他不敢说，因为他不敢承诺，也无法面对那双期待的眼。
魏孚昔摇了摇头。
她需要见言无许，曜星学院却并不是非去不可。她的任务只是阻止因秦允诚黑化所致的崩坏，她不需要也不想给自己增加额外的工作。
“你为什么不希望我去？”
秦允诚张了张口，最后却什么也没说。
魏孚昔却是了然的笑了：“是因为言无许？”
也许是不想她和言无许接触，也许是怕她变成第二个言无许，但总归秦允诚的所有变化都是绕不开言无许的。
可言无许只不过是优先了自己的任务罢了，她注定不会为了秦允诚放弃顾驰，也没有义务回应秦允诚的期待。
魏孚昔难得在任务中遇到任务者，一时间竟有些难言的触动，罕见的耐心开解起秦允诚来：“她是个好人，或许是有什么误会。”
“或许吧。”秦允诚没反驳，只是有些心不在焉。
魏孚昔将这几个字放在口中反复咀嚼，忽然就懂了，其实秦允诚或许想的是和她一样的事：“彼之蜜糖，吾之砒霜么……”
他可能也没什么不同，只不过是这一次，没选择站在顾驰这边而已。
“什么？”秦允诚反问，只是在看向魏孚昔时，有一瞬的恍惚。
那一刹那间，他们之间仿佛隔着很远很远的距离，他不知道她眼中的世界如何，却清楚的知道，那是自己触不可及的地方。
“秦允诚，你讨厌人类吗？”魏孚昔粲然一笑，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那样。
“你希望我怎么回答？”秦允诚也同样不加掩饰，卸去那层伪装的面具，眸光沉沉，嘲讽且阴郁。
他在她面前，是“虫族”。
可她却说，他是个好人。
因为他救了她，简单纯粹却又不讲理的逻辑，正如她方才所说的那句话。
“可是你不讨厌我，你对我很好。”就像她曾经说的那样，他是个好人，至少目前为止，对她来说是如此。
作为星盗间接导致原主生活艰难，是无法改变的过去；在她体内注毒，操控她的意志，是因为不信任感；对原主母亲的死袖手旁观，是因为他没有义务去救人……
一切的一切，魏孚昔都可以理解。
可理解不等同于原谅，魏孚昔，也只是魏孚昔。
“你喜欢我吗？”
秦允诚喉结滚动，低低的嗯了一声。
“那你能为了我，多喜欢人类一点吗？”
［滋啦——］
系统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每次它看不懂魏孚昔的举动，总会不由自主的发出类似的声响。
“我曾经，真的很讨厌人类。”秦允诚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但他说，那是曾经。
至少现在，他觉得人类也没那么糟糕。
“魏孚昔”会成为维系秦允诚理智的一根绳，只是，那却不是魏孚昔。
魏孚昔笑了，真正的她并不是秦允诚所熟知的那样，他喜欢的，不过是魏孚昔所扮演的那个形象，那个带着原身影子的壳。
可魏孚昔能理解，共情的一切，于这个表象来说，都是不可原谅的。
所以这根纤细的绳，总要断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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