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上升
我是邓佳鑫,现在是2022年2月30日,我写完这封信的最后一个字。
这是我来时代峰峻的第六个年头。
stf找我谈过话,说哪一对现在是大势我得懂。
我说我知道,我明白。
或许这样才有流量,也或许没有。
大众口味谁知道呢。
去你m的吧。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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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我态度并不好,她说让我不要总盯着左航了,我要学会选择别人,左航也不会只有我一个选择。
她说“选择项很多,你要会变通。”
我说我听懂了,很乖巧地点点头,像往常那样。
我听懂了,又好像没有。
“选择项很多”是什么意思,不知道。
“会变通”又是怎么样变通。
可能他们觉得左邓搞不起什么波澜,得换换新口味。
在公司他去上Rap课,我去上声乐课,两个人除了集体训练也碰不到头。见面机率成功的被公司降低到25%。
我承认,左航很耀眼,但他也不是我一个人的星星。
他长相好看到上热搜,性格有趣被前辈表扬,Rap词也常常被人夸起。
左航应该就是那种“天生就适合当爱豆”的那种人。
但我不一样,现在靠唱歌好听吸引不了任何人,他们都说呆了那么久的邓佳鑫最后还是会下楼。
其实我很害怕。
真的是好笑,被投到前三的邓佳鑫怕自己出不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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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df把我叫去办公室,说这次外物可能又会刷掉我。
我说没事,那我好好练习。
那我就习惯好了。
反正也做不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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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怕下楼,我猜每个站在这的人基本上都怕。
好兄弟也存在竞争关系,谁不是为了那个光明灿烂的未来。
我记起来在贺峻霖师兄没出道那会我很喜欢看他,我觉得他会是那种红得一塌糊涂那种。
那眼神多少带点崇拜,我希望我的未来,或者是说我自己,可以是他那样的。
当然,你们都知道,最后他出道了。
那段时间李飞把他送上了下楼的轻轨,轻轨开了一半又被李飞拽回来。他在一个七人团得到了一个末番的位置。
刚开始我不觉得什么,我想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后来证明人不能总信老话,金子也有人当它是石头,把它随手就往黑暗里扔。
我和他说起这些,他很平静地喝了口水,看起来很随意得说:
“那时候我觉得出道就是万幸了。”
多讽刺。
我看着他。
很久之后我说:“我觉得你会变得很好。”
贺峻霖师兄笑了,他说我肯定以后会变得很好,会站上更大的舞台。
我没出声。
因为我当时也是这么觉得他的。
十八楼的剧场总会有主角,人们对主角喜爱又偏心,似乎不是我也不是他。
或者说。
贺峻霖活得太通透。
但我还没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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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把这些事情告诉过左航,他不是没有这方面顾虑,我也不去加深它。
所以我在信里表现得很轻松。
没关系,放轻松,会好的,有我呢。
读完了我自己都想笑。
有我有呢怎么样,我邓佳鑫自己都保不了。
左航的眼睛很亮,我害怕他看见一个胆怯的邓佳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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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的中午我拿着稿子打瞌睡,我梦见左航站在我旁边,看了我一会突然对着我喊“胆小鬼啊胆小鬼”,之后头也不回地跑开,我怎么也追不上。
我没和左航说起过这个梦。
我和朱志鑫说了,朱志鑫说,看得出来他很喜欢你。
“梦都是反的。”
朱志鑫笑嘻嘻的,像说了一句玩笑话
朱志鑫跟我说,左航有时候会借上厕所的名义去看我唱歌。
左航碰巧从旁边路过,他看着我,捏了捏我的手。
我听见他喊我。
“邓佳鑫,邓佳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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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我偷偷跟他绕路走,很幸运,路上一个人都没有。
我突然站住,我跟他说:“我不想当练习生了。”
左航抱住我,风吹过他也吹过我。
嘉陵江不是海,江风不是咸的,可它确确实实被我的眼泪打湿了。
我突如其来的委屈大概吓了左航一跳,他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我不要当练习生了,重来一回,我不要走这条路了。”
如果可以,我或许不会当练习生了。
如果可以,我或许会考上一个好高中,参加汉语桥和各种其他的比赛,上一个不错的大学,之后我可能工作,也可能出国留学,过一个很多人类似的人生。一辈子不会和时代峰峻挂上钩。
但如果你现在问我,我会说,邓佳鑫喜欢唱歌。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