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国外,整天搞这种乱七八糟的聚会做什么?
苏音不太喜欢这种聚会,径直上楼去写语文作业,顺道检查了下自己在论坛“聘用”的作业保姆的专业。
嗯,字迹模仿的很像,正确率也奇高,这钱花的值。她愉快地把钱转了过去,对面几乎是秒收,还发了个友好的表情。这“作业保姆”也奇怪,每次给完钱,话都多两句。 ——老板,有活多介绍介绍哈。
——语文真的不用帮忙吗?我可以给老板打个八折。
——老板每次给钱给的真及时,真是人美心善大长腿。
这彩虹屁听得真舒服,苏音一舒服就多给了五十块钱,看完十几条彩虹屁的某人心满意足地放下手机,开始写起了语文作业,直到作业写完,楼下都还是热闹非凡,她去看了下。
一群人开着电视,拿着麦克风,吼着乱七八糟的歌,几个女生穿着清凉,也跟着摇摇晃晃。地上还摆着好几箱啤酒……显然梁谨的阻拦没有任何效果。
在一群人之中,喝红了脸的梁谨鹤立鸡群,在那边点了一首老歌,吼的比谁都响。苏音的手指在扶手上敲了敲。刚才她上楼的时候,大家都还在,双胞胎是那种面具一大堆,能完美融入各种场合的人,哪怕是对在场的秦云然和梁谨保留恶意,但依旧能够谈笑风生。 可现在,原本大沙发上的三个人都不见了。
秦云然家也住这片区域,她观察过这片区域的别墅几乎一模一样,内里房间装修也许不同,但大致房间位置不会发生太大改变。也就是说,家也在这片别墅区的秦云然应该也相当熟悉这里。
沈家双胞胎应该没这么……好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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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脚步轻盈,在两道黑影即将扑到门前的时候锁上了门,挂下的锁之前她还能看到两个人眼中的惊恐。
这么害怕,为什么还要对别人做这样的事情呢?
据说是因为幼年曾被父亲关过紧闭。不仅如此,他们母亲也曾在晚上将他们遗忘在车里。真可怜啊,爹不疼娘不爱,还怕黑。
秦云然站在门口,静静地听着里面的咒骂声,嘴角微扬。
“你等着,我们不会放过你的!”
“我们迟早让你在学校混不下去!”
“你最好别让我们查出你是谁!王八蛋!”
沈家的确有这般的能量。但关门只有一瞬间,这两个人估计也没看清她长什么样。还有力气放狠话,说明也没被吓坏。
“你们不也关过别人吗?只不过是一报还一报而已。”
秦云然压低了声音说道,果不其然听到了里面更为激烈的咒骂声。随着激烈的咒骂声响起,还有水桶掉落的声音。看来“小机关”都被慌乱的猫咪触发了。
她勾唇,颇为满意这场“恶作剧”,帽子口罩摘下,不知道是感应到了什么,她下意识地偏头——少女静静地站在不远处,微卷的长发披在肩上,在夜晚乍一眼看过去,只注意到那如玉似雪的肌肤和殷红的唇
。 苏音,一个奇怪却聪明的女孩子。 秦云然手上的动作只停顿了片刻就继续摘口罩,表情不见任何心虚与害怕,只有从容淡定。苏音在之前没有拆穿就代表了她的立场。
“这样关一整晚吗?”
这里是别墅后方,打理花园的佣人放东西的工具房,周围是杂乱的草木。整栋别墅都整洁美好,花园花儿开得灿烂,除了这里。这里有的只是静谧和凌乱。
家里打理花园的工人并不常来,一周也就工作一两次,看来是个工作很潦草的人。 秦云然回应道,“不然呢?”她的表情纯洁而无辜,却有种异样的残忍,“他们能对别人恶作剧,我当然也可以对他们恶作剧一下。再说了,只是关个小黑屋而已。”
她说着说着,用一种若有所思的目光看着她,“你心疼了?对不起,我差点忘了他们曾经是你的哥哥。”
这道歉可真随便。
苏音是知道双胞胎有多怕黑的人,他们睡觉都没有关过灯。她记得有一次家里雷雨天电电闸跳了,双胞胎两个人脸色惨白,眼睛瞪大满布红血丝,要多狼狈有多狼狈。两个人像傲娇却怕被嫌弃的猫咪一样,一边骂着她骂着苏光霁,一边紧紧跟着她,生怕她把他们扔掉。
他们太缺乏安全感了。苏音从沈家阿姨那里听说沈父活着的时候相当严苛,但凡双胞胎有一点做得不对,都会被粗暴地关禁闭。而沈母从来都是恋爱脑,沈父活着听沈父的,沈父死了就找了她爸,对苏音比对双胞胎都好。
有时候,苏音真觉得柠檬精们挺可怜的。难怪到处酸这个酸那个。
这个表情……可真有意思。秦云然摊开手,掌心朝上,朝她递去,“钥匙。”
“和你家工具房的钥匙一样?”虽说两家的格局布置都一样,但工具房的钥匙都一样吗?
“做一把不用很久。”秦云然一边说一边指了指不远处的后门,道,“你们家的工人经常会忘了关这个门。”
信息情报做的够详细。要真是她嫂子,那梁家下一代的智商应该很高。
苏音朝她的掌心伸去——秦云然的手很凉,像是某种冷血动物,她耐心地看着苏音伸手从她掌心拿起钥匙,却忽然将手合上了,将苏音的手指握在掌心,脸上依旧维持着微笑,配合着黑暗的环境,再淡然若菊的脸此刻也有些诡谲,她问道:“你知道我用什么理由把他们骗过来的吗?”
周围有风,将树叶吹得簌簌作响。
“大概猜得到。”
“那你就应该知道,不要随便去充当一个拯救者的角色,不然很容易变成对方偏执爱恋的对象。”秦云然继续用那种让人全身发毛的眼神看着她,慢慢地道,“尤其是你。”她还挺喜欢这个女孩子的,不希望她和这种人继续纠缠下去。她松开了手。
就算什么都不做,到最后也很麻烦。苏音脑子里闪过舞蹈房遍地人偶残肢的画面,她拿过钥匙,道,“问个问题。”
“?”
“你大学想读哲学系?”
秦云然微笑,“你在讽刺我。”
“不。”扳回一城的某人学着她的模样笑了笑,“我只是觉得或许应该带我身边的人都去看看心理医生。”自己三个哥哥需要去一趟,这个出色的学霸也应该去看看。这样发展下去,个个都是危险反社会人格。
这个笑容的确没有一丝嘲讽。秦云然的笑容保持不住了,她不太喜欢笑,但很多人喜欢她这样笑,仿佛这样就能确认这个人毫无攻击性。她收敛了笑意,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女孩。
苏音身上有一股很奇特的味道。说是圣母心泛滥,可她却又能在自己“惩罚”沈家双胞胎的时候保持旁观,复杂得可怕。
她似乎觉得有趣,应了下来:“好,我等你带我去看心理医生。”
两个少女做下了这个仿佛儿戏的约定,忽略背后这个场景,倒真的像是励志治愈番一样。
秦云然把钥匙交出去之后就回了客厅,大家三三两两地倒在沙发,还有在打呼的。梁谨坐在桌边,百无聊赖,甚至看背影还有点坐不住的样子。但在看到秦云然的一瞬间,梁谨坐直了身体,将眼前的蛋糕拿了起来。
“你跑哪里去了?快快快,我给你留了一块蛋糕,从他们手底下抢来的,我都还没吃呢。”
这个人这种喜欢简直就像是个玩笑一般,可有时候却看着很认真。苏音的哥哥……笑起来就像太阳的人。
秦云然低头就这他的手吃了一口。
少年脸颊飞红,在一瞬间连看都不敢看她,距离隔得这么近,他清晰地闻到了女孩身上的薰衣草香味,其中掺杂了一丝淡淡的玫瑰香,有些违和,却好闻的让人心醉。
“很好吃。”秦云然眉眼弯弯,礼貌地道,“我很喜欢。谢谢你。”
甜的都好吃。
一个人满意地想着。
这人真甜。
另一个人也满意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