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临

克莉丝汀安分了几天，起因是凡卓家的几位少爷轮班制突袭检查，每天太阳落山，就催她回卧室睡觉。

温莎夫人为她准备了靠近花园的房间，推开窗能看见千亩玫瑰林，它们仿佛从来不受季节的影响，无论她什么时候来，永远盛放不朽。

黄铉辰偶尔会经过她的窗台，只在入夜后出现，像最虔诚的教徒，在朗月的照耀下，弯腰亲吻俗世的玫瑰。

而他吻过的玫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凋亡化为灰烬，尸骸深埋的焦土再也开不出花骨。

同样的悲剧日复一日地重演，直到这天晚上，两人看似巧合地不期而遇。

克莉丝汀“我在等你。”

他没有回应，站在随处可见的玫瑰境外，如同面对一堆随时会破灭的泡影。

黄铉辰“很晚了。”

他的声音比月光冷，脚下的影子延伸出去，像笼罩的乌云。

黄铉辰“人类不需要睡眠吗？”

克莉丝汀抽出藏在身后的手，手里抓着一把剪刀，从园丁那里借来的剪刀。

她剪下一支玫瑰，想送给他。

克莉丝汀“给。”

他太高了，克莉丝汀努力踮起脚，十分吃力。

黄铉辰迟迟未动，眼前拦腰斩断的玫瑰比处子血更为诱人，露珠折射的光泽是剧毒的糖蜜，在孱弱的花瓣上细细流淌。

克莉丝汀“你不喜欢吗？”

克莉丝汀举得手臂酸痛，悻悻然打算收回，不料对方却反悔了。

他抬手碰了一下叶片边缘，仅仅接触的刹那，玫瑰自下而上燃起火焰。

克莉丝汀“啊！”

克莉丝汀被烫得痛呼，火光中玫瑰坠落，溅起烟烬染脏了她的裙摆。

黄铉辰的指尖悬停在半空，如梦初醒一般恢复了神智，看见克莉丝汀眼泪婆婆的可怜样，鬼使神差地揪起她的袖口，把人拉近。

黄铉辰“我看看。”

他的声音依旧冷淡，但从她偷摘玫瑰相赠的那一刻开始，冰封的山谷就已经裂开不可弥合的缝隙了。

好在克莉丝汀松手得及时，烫伤不严重。

克莉丝汀“你不喜欢玫瑰吗？”

黄铉辰“是玫瑰厌恶我。”

他按捺下逐渐动摇的心脏。

黄铉辰“很晚了，回去睡觉。”

说完这句话，他转身走了，自始至终没有给她任何多余的眼神。

目视他略显仓惶的背影远去，克莉丝汀忧郁地叹了口气。

她蹲下身，伸出食指，点在燃烧成灰的玫瑰状残骸上。

那支绝无可能复生的玫瑰竟奇迹般地恢复了原貌。

克莉丝汀“这就是和恶魔交易的代价吗？”

指尖的神光消隐，短暂临世的巨大神力激荡成风，卷起汹涌的玫瑰色浪潮，浓烈的香气飘出很远。

钟塔顶端惬意享受月光浴的男人倏然睁眼。

他抓了一把途经的风凑到鼻尖。

V“枫糖味。”

JK“狩猎期结束了。”

咚——

教堂的午夜钟声如期而至。

一只猫悄无声息地落地。

男人撑起身，目光追索风来的方向，是漫山遍野的花海，正窸窸窣窣地荡漾。

V“你还要装多久的猫？”

黑猫的速度快得难以捕捉，可当他抵达近处时又忽然消失不见。

四周静了一瞬，风也停了。

SUGA“今夜神明垂临。”

风里有别样的玫瑰香甜，他闭眼感知风中流荡的神音，片刻后遗憾出声。

SUGA“消失了。”

田柾国很煞风景地发问。

JK“你的礼帽和领结呢？”

SUGA“这么好奇，不如你亲自试试？”

田柾国哼笑一声，整理好被风吹乱的衣领。

JK“抓到一只偷玫瑰的小兔子。”

V“饿了。”

苍白修长的脖颈上喉结滚动。

V“早知道有美味的点心，就应该提前回来。”

他舔了舔因馋欲而生出的尖牙。

V“偷玫瑰的窃贼，是会被抓进笼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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