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好似有烟雾弹四散。
我的手突然就僵硬了,整个人说不上什么心情
愤怒?失落?遗憾?不甘?
或许,只是单纯对这个阿文的好奇?
很快我感受到发酸的眼眶,从干涩的双眼中突然分泌眼泪,酸的差点要了命。
首先排除后者。
我参与他人生的时间并不长,我贪婪地想要占据他三分之二的脑海。契约合同成为底气,我渐渐开始逾越规矩,也背弃自己最初的诺言和道德底线
这不是我的错,喜欢没错。
我的贪婪并未就此得到成全。当下所有看似的占有,都只是一霎的表象。有的人我没法代替,有的事我也无力改变
我很想问问他是谁,问我在他心里算什么
但是,剔除掉我所有的自作多情,我们之间好像也不过是抬头见低头见的普通朋友。
而他口中的那个人,陪着他度过了至少三年
不能再等了。
我烦躁地挠了挠头,叹一口气从口袋又摸出烟来,只身一人前往天台。
正思索怎样才能把人直接骗出国,身后的钢门传来一声轻微的碰撞声。
“谁在那里?”
我警觉地掐灭了烟头。
回国最近这段时间,总有种被人监视观察一举一动的错觉。我常常一步三回头,怪异的第六感没有消失,反而更加的强烈。
所以这几日我从没让他出过门,休息室门外有员工盯着,一迈出便会严肃告诫他。
门后没了声音,但我能感受到那处轻微呼吸传来的波动。地上散着几截木条,我弯腰抄起,竖起尖锐一头背到身后去。
“阿文,是我。”
“你的电话响了,响了好多遍了……”声音愈发有些委屈。“给你,我回去了。”
一部亮着屏幕的手机从门后递出。我错愕,上前一步抓住他的手腕。
“别走。”
黑暗中他抬起头,忽闪的眼眸好似流淌着一湾湖水。
决定告白很草率,没有理想中的仪式,满脑子都是早点完成来时的任务,然后带上他远离这个地方。
我们不明不白地就这么站在了天台边,风声吹过,胸腔里一阵抽动,没曾想自己还会如年少青涩般的悸动不止
晚风吹过他的刘海,角度刚刚好。我拨开他眼前的碎发,将双手放在他的脸颊上,靠近一些缩短了我们的距离。
衣角碰撞,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将头慢慢地低了下去。
“贺儿。”我在他耳边呢喃
“我喜欢你,跟我走好不好”
他抬起头来,拧开一个愁苦的笑容。“走?阿文,你休想再骗我一次。”
“我不骗你,跟我走好不好,跟我走”
“我们走得了吗,我们走不出不去了。阿文,他们说我们恶心,我说也是。真恶心。我都没告诉你,我知道你会去报复他们……一切都没必要了,你走吧。”
风大了。我不停地想要拨开遮挡他双眼的发丝,风烈得我自己也被头发蒙蔽了。
手心的温热一点点地抽离。
贺峻霖回休息室了。我才发现,他来时赤着双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