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亚轩我要去打耳洞
宋亚轩对我说这句话时我正在一勺一勺的挖西瓜,宋亚轩的思路总是太过天马行空,有时我都跟不上,于是我索性头也不抬的问了他一句为什么。宋亚轩很认真地说,大概疼痛会让人一段记忆变得刻骨铭心。
我的舌头在口腔里转了三圈,才把那句傻逼吞下去,我尽量心平气和的劝他,说没必要。虽然我知道我说的这句话也没必要,因为宋亚轩告诉我单单只是告诉我,而不是来征求我的意见。
果不其然,等我第二天见到宋亚轩时,他的左耳已经带了一根银色耳棒。夏天天气总是阴晴不定,昨天还是晴空万里,艳阳高照,今天便是黑云压城城欲摧。我把他摁在椅子上,用蘸了酒精的棉签给他发红的耳垂消毒,忍不住问他打耳洞疼不疼,他说还好,和……比简直不值一提。
中间的词语,宋亚轩说的含糊不清,我在他面前坐下,握住他的左手手腕,一把铝其他的袖子,他一下子弹起来嗷嗷喊疼。阴雨天适合穿长袖,淡蓝色的化纤布料掩盖了胳膊上的伤疤。旧的痕迹是浅浅的白,就像濒死的鱼的白色肚皮;新的印记覆盖在这弯沿的白色伤痕上,设计已经干固成棕色,一条一条鼓起来,放着红带着烧。
宋亚轩对于许多事情都是毫不在意的态度,17岁的男高中生会抽烟的不少,他就是其中之一;会喝酒的人很多,他也是其中一员。但是宋亚轩既不嗜酒,也没有烟瘾。唯独对于自残这件事,上了瘾。我骂他有病,他无所谓的笑笑说张真源,你真聪明。
这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让我深深感到颓废。宋亚轩的人生就像是一个破陶罐,既然已经坑坑洼洼,于是他觉得也就没有填补的必要。没有陶罐一开始就是破败不堪,他也曾光辉过,优秀过,从小学到初中什么十佳少年队员,三好学生,他从来不缺这种乖小孩,在高中时开始变得叛逆。大梦想家的目标和应试教育的方式可谓是南辕北辙,他的乐观在沉闷的高中学子中显得格格不入。没错,我并不认为他的乐观是一件好事情,我依稀记得安徒生童话中有一个小女孩穿着红色小舞鞋去教堂,上天对他的惩罚是让他跳舞,于是她穿着那双红色的舞鞋,从家里跳到田间,直到累死。他请求屠夫剁下他的双脚,以此保命。但是无人能拦得住宋亚轩,他沉浸于这种类似于自毁的乐观之中,将之命名为向死而生。
我不理解,但是我还是保持尊重。我的人生就是储柜里最不显眼的那个陶瓷碗,平平无奇,波澜不惊,在高三成堆的卷子里浮浮沉沉。用文艺青年的话来说,夏天是由西瓜缠鸣与充沛的阳光组成;而我的夏天只有做不完的数学题,是腻腻的汗以及不让人省心的宋亚轩组成。他的手机里只有一位紧急联系人,就是我本人。测的凌晨2:00接到他的电话以及一个小酒吧的定位。 我瞒着父母捏手捏脚,关上家门,踩着共享单车一路狂奔去接她,看她扶着我的胳膊,眼眶红红。有时候我觉得他好像没有变,还是从前的优秀模范生,他从不在酒吧里接别人递来的烟也不会和别人在外面共度一夜,品酒也好,不会吐我一身,我和他回他在学校附近租的房子只有他一个人。月光从窗户洒进来,我靠在沙发上,一只眼睛,我的手指描绘过他脸庞的轮廓。哪怕他的成绩是重点班的吊车尾,既抽烟又喝酒,仍然有大把女生追捧着他,只因他的这副好皮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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