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声叫道:“温苑。”
那人将纱布在他小腿上紧缠两圈,一言未发。
生气了?
金凌也抿紧嘴唇不说话。两人缄默许久,气氛都变得诡异起来。
“我跟温慕打个招呼,明日你不必去集训了,先把腿养好再说。”温苑低着头,长长的眼睫掩饰了眸中难言的心疼,忍不住打破沉默先道。
金凌蓦然一怔,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话感动的一塌糊涂,一时间眼角眉梢都软了下来,他笑笑,轻声说道:“温苑。其实,你不必袒护我。”
温苑手下一顿,抬起头来看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金凌道:“我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准备。”
“所以你不必为我左右为难,温若寒怎么吩咐,你便怎么做就好。”
温苑蹙眉问道:“他若让我杀你呢?”
“我身份特殊,被你们欺凌一番,灭灭金家的威风也就罢了。他要真杀了我,就不怕金江两家破釜沉舟,群起而攻
之?”金凌坦然道。
“你倒看得明白。”温苑冷笑一声,眼中颜色渐沉,垂首将纱布包扎妥贴,未抬头,故而看不出他的神色,语调却及其
笃定认真:“你不想看我为难,我更不愿见你被难为针对。”
金凌,在温家,我来护你。
在温苑刻意的偏袒下,金凌安稳在房间里待了三天。每日都有人送来滋补的汤药,午时温苑会来给他换药,偶尔会带一小碟糯米丸子或是桂花糕来。
三日后,温慕急招所有弟子,前去末钧山深处夜猎。
“阿苑,家主说特殊照顾,也不是你这种特殊法的。”温慕笑道。
“他腿伤未愈.....”
温苑话还未说完,便被打断,一向慵懒的声音里罕见的带了点戾气,道:“这次夜猎,他必须要去!”
他早知躲不过去,将金凌藏于院内三日,已然是他能为金凌做的极限。
他抿唇返回金凌的居处时,惊觉那人已经穿戴好了衣裳,马尾高高束起,眉间
一点朱砂也重新上了颜色。
“金凌,你这是......温苑明知故问道。
金凌看他一眼,手掌从发顶捋过,长长的发尾在空中甩出一个好看的弧度,他笑着道:“今日不是要去夜猎吗?”
温苑垂眸,心中情欲翻涌。
他到底没本事,护不得这人安生。
金凌腿上伤口仍旧嚣獗,走的小路又多崎岖,没过多久,小腿处血迹已经浸湿刚换下的雪白纱布,疼的难以动弹。
他早已落与人后,也不急着赶上去了,只一手撑着树干,一手紧紧攥着大腿处的皮肉,好似这样就能转移几分痛楚。
他脸色潮红,低着头,牙齿研磨着下唇忍痛。
一处阴影突然袭来,将他整个人都包裹其中。他也并未抬头,那人身上惯有的檀木味已然暴露了来人身份。
而且,金凌还嗅到了他身上的甜甜的糯米丸子味儿,若有似无,又不容忽视。
温苑并未多说废话,只背过身去,手掌托着他的臀腿将人背了起来。
金凌惊呼一声,扑腾着胳膊小声道:“做什么,快放我下来。”
“别动。”温苑将快要滑落下去的人向上一托,沉声道。
金凌一怔,听话的没再动弹。
他腿疼的很,每次落地都如同针扎一般。如今有人甘为坐骑,他才不与自己身子作对。
想到这里,金凌心安理得的趴在温苑背上,两只手臂还紧紧挂上了他的脖颈。
金凌喘息间温热的气体均数扑撒在他的侧脸,惹得本就心慌意乱的某人更加气息不稳,胸膛似怀揣了只不安分的兔子,将他心肺踹的咚咚作响。
“温苑。”
“嗯?”温苑应道。
金凌侧目,手肘撑在他的肩峰,费力直起一点身子看他的脸颊,道:“我作夜,梦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