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着笔杆子,戳着下巴,琢磨着如何落笔。
怎么说呢。就这画看,定是能看出这就是景伊桓的,但是却感觉总是差了个点睛之笔,却也看不出是差在哪里。
“怎么回事……”我挠着脑袋嘟囔着。
一只手抚抚我后脑勺:“头发都抓乱了。”
林秋鹤将茶搁在桌上,弯着眸看我:“画一上午了,歇歇吧。”
我寻思这坑不就是您给我挖的吗。我索性把笔一放趴在了画布上,一副就此作罢的架势。隐隐约约的听到了林秋鹤的低笑,并不真切的。
他只是想待孩子那般抬手抚我脑袋,跟摸小动物似的,顺着毛抚,一面又如劝慰:“好啦,想歇就歇会。”
我侧首看他,有点委屈:“我真的画不出来……”
林秋鹤抬了抬眉一脸不可置信:“怎会?我看你书中夹着的画的恶搞我的小像画的可好。”
我哽了。
合着您还挺记仇。
这事儿我打小就乐意干。自幼林秋鹤就管我,也不说是如何教训吧。毕竟是学画的,在别处没法儿给他使绊子,便给他画一些奇奇怪怪的小像,画完了就到处放,看到本杂书就往里夹,然后一下就被林秋鹤发现,他也不气,就看着笑。
也算是好脾气了。
这点我要肯定。
“那是。那是师傅你好画。那太子我又不熟悉,想想都难画……”我撇着嘴声音越说越小。
“哦?”林秋鹤坐到我身边来,支着脑袋瞧着我,一双形似桃花的眼眸微微弯着,“为师如何好画?”
好家伙,又是个坑。
“师傅你我熟。”我一脸真诚。
“是嘛。”林秋鹤声音向来不大,听着低沉,在耳边萦绕,很自然的,“熟你就会画?”
我迟疑了一会儿,点点头。
不是什么新坑吧?
“那我倒是占了距离近的福。”他笑了两声。
我又想起了景伊桓,他那个笑声就完全不一样,听着像笑面老虎。
还是师傅看着温柔。我都快含泪了。林秋鹤看我一脸大受感动的模样,也是一脸疑惑。
“怎么?”
“没什么。”我云淡风轻,“师傅你长得好看。”
他又笑,轻叩了下我的脑袋。
“少来。”
又是这种语气,跟哄孩子似的。
“行了,把画给我看看。”我把画拿给他看,他看了下,低吟了两声。
“还不错啊。”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安慰,但林秋鹤仿佛也明白了我在苦恼什么。
“唔,有一点。”他抬手指上画中人的眉,“你为何会画这样一对眉?”
为何。
我也不知道为何。我画像,向来都凭印象,从来不追寻什么为何。林秋鹤却是将我问住了。
“这眉太过粉脂气了些。”林秋鹤歪了歪脑袋,“你对他有何印象——我指长相上的。”
我思考了一阵:“他长得还不错,但五官富有棱角,有点凶。”
“不错,这眉应该更有棱角一些。”
我一下大彻大悟,赶忙又重新画了一幅。
当然,这一画又过了三四天。
我拿去给师傅看,他颇为赞许地点点头,又催着我去吃晚饭。
“这下应该是能交差了。”我一边吃着饭含糊道。
“嗯。”林秋鹤点点头,“对了,你曾说景伊桓长得不错?”
“啊?”但我好像确有此言,便又含含糊糊的应了声。
林秋鹤弯着眉眼:“那…为师与他谁更好看?”
“昂…啊???”他突然来这么一句,我属实是没有料到,差点被呛着。
“当然是师傅。那人凶巴巴的,完全没法比!”我又有些气愤。
林秋鹤点点头,一副“我了解了”的模样。
“那…你来形容形容为师的长相。”
我端着碗筷打量了一下他的脸。林秋鹤的长相与景伊桓是大相径庭的,但是两者都算不错,相对来说,我师傅的长相更柔和一些,眼睫甚至透出了几分怜人。
我如实说了,林秋鹤只是笑着摇摇头。我以为是我说的不对,便转头道:“哎呀,好看就对了!”
林秋鹤还是笑,又是轻叩一下我脑袋。
“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