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韩暖就像小炮弹一样冲了过去,手里的军刀狠狠地扎进了胖子的身体。
“啊——”
惨叫一声,胖子丢开怀里的孩子,捂着大腿内侧,嘶嘶地叫唤开来。
因为身高的缘故,韩暖的那一刀扎在了他的大腿根部,差一点,就让他断子绝孙了。
“砰——”
被狠狠地丢在了地上,小沐寒咬牙,也不喊疼,快速地爬起来站到了韩暖的身边。
“原来还是个硬茬子!”瘦子大步走过去,想要去夺韩暖手里的刀。
韩暖哪里肯乖乖就范,反手将军刀插进了他的手背,随着拔出的动作,鲜血喷溅而出,她压着喉咙口涌动的恶心,压低了声音示意沐寒先走,“快点跑。”
“小兔崽子,毛都没长全,还想跑!”胖子终于缓了过来,趁她两不注意,直接将小沐寒抓了回来。
柿子挑软的捏,比起她,这个叫沐寒的小屁孩明显好对付多了。
他掐住了小沐寒的脖子,威胁道,“放下刀,要不然我就弄死她!”
两个大男人,竟然让一个小孩伤到了,这要传出去,他们还怎么在黑色曼陀罗里混?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看到他们眼里露出的凶光,韩暖知道自己凶多吉少了,她害怕极了,但她不能奔溃,因为还有楚沐寒需要她保护。
胖子和瘦子交换了一下眼神,一个将小沐寒放进了火化炉的推拉抽屉上,一个站在了启动装置边上。
“你要是再不听话,叔叔就把你的小伙伴推进火化炉里,烧成灰烬。”说话的时候,胖子脸上的横肉抖动着,像爬动的蛆虫,“然后再把你也扔进去。”
“不要!”楚沐寒大叫一声,死死地抱住胖子,一口咬住了他的耳朵,用力地撕咬着,“不许你伤害小暖!”
都是因为她,她们才会又一次被这两个坏人抓住,要不是她太害怕跑不动了,小暖也不会陪她一起进来……
“小暖,快点跑!”
拳头如雨般落在楚沐寒的身上,她凄惨地叫道,却没有松开嘴,依旧死死地拖住胖子。
这一刻,她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保护小暖!
耳朵快要被扯下半个,胖子惨叫一声,赶紧招呼瘦子过来帮忙,“妈的,何经纶,快点把她弄走!”
怎么办?
韩暖想要上前帮忙,残余的理智却告诉她,再不走,她们都得死在这,但她怎么能抛下小寒呢?
“小暖——”
最后叫了一声,楚沐寒像一个破烂娃娃,软倒在地上。
那双漂亮的眼睛慢慢闭上了,最后的一抹亮光也消失了。
小暖,小寒虽然笨,但说话算数,我说过要保护你的……
“真晦气!”不解气的又踢了那个小小的身子一脚,胖子摸了摸血淋淋的耳朵,摸到了满手鲜血,“打了半辈子的雁,今天竟然被小麻雀啄伤了眼。”
“张福采,还有一个跑了!”
房间里,果然只剩下了三个人。
大门紧闭,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不见了!
瘦子赶紧去开门,却发现门被人从外面反锁住了。
“妈的!”狠狠地踢了一下门,他回头问道,“这个,还有气吗?”
胖子弯腰探了探她的鼻息,小小的身体依旧温热,但却没了心跳。
“死了。”
胖子嫌晦气地骂了一句,将她拎了起来,直接推进了火化炉里,他按下开启按钮,炉膛呼啦啦地开始工作,不用多久就能完全毁尸灭迹了。
“那就打电话,让人过来开门啊!”瘦子激动地一握拳,却碰到了手上贯穿的伤口,疼得直叫唤,“老子要亲自把她抓回来!”
然后,狠狠地折磨至死!
何经纶!张福采!王志文!
树林里,韩暖死命地往前跑,嘴里不停地念着这三个名字,脑海里全都是楚沐寒倒地的那一幕——原本粉雕玉琢的小孩儿,满身伤痕,漂亮的脸蛋上青紫一片。
她看自己的最后一眼,带着希冀,带着恳求,那一瞬间,韩暖震撼了,也明白了——她希望自己活下去!
我会保护你的,小暖。
想起楚沐寒说过的话,韩暖觉得鼻头一酸,脚下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手里的军刀也不知道掉到那去了。
顾不上查看手肘膝盖上磕破的伤口,她一抹眼泪,爬起来继续疯狂地往前跑。
不能停,不能停……
她一定要逃出去!
不知道跑了多久,远处渐渐传来了若有若无的人声——
“那小丫头跑哪去了?”
“应该就在这附近,她跑不远的。”
他们追上来了!
想到这,韩暖更加慌不择路,她双手并用爬上了砂砾堆,跌跌撞撞地往公路上跑。
她爬上去的地方刚好是在拐角处,黑暗中,意外发生了。
“刺啦——”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小小的身子被撞倒在地,疼痛传来,她缩成了一团,瑟瑟发抖。
“你没事吧?”
一双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轻轻地把她扶了起来。
“不要!不要!”
她越发害怕,肩膀上的那双手就像魔鬼的爪子,让她毛骨悚然,她胡乱挥舞着手臂,拍打着来人。
下一秒,她被拥进了一个温暖的怀里,干干净净,还带着丝丝墨香。
“冷静下来。”头顶的那道声音低沉而柔和,慢慢地抚平了她的恐惧和不安,“没有人会伤害你,你很安全,等你冷静下来,我带你回家。你喜欢玩具吗?我送你一个维尼熊,好吗?”
双脚离地,她被抱进了车子里。
柔软的座椅,暖和的空调,还有轻柔的音乐,韩暖渐渐地放松下来,瞳孔重新有了焦距,她集中精神去看驾驶座上的男人。
二十来岁的模样,俊朗,书卷气十足,他有一双有野心的眼睛,隐隐带着丝丝偏执,却未到疯狂的程度。
“你是谁?”
他微微一笑,十分有风度,“许湳柏,从事犯罪心理学。”
犯罪心理学?
“那你说,人为什么要杀人?”
“一为利益,二是变态的趣味,一句话,为了内心的欲望。”他轻描淡写地说着,车子飞速地划破黑夜,驶离了那里。
“那你为什么要救我?”韩暖手脚慢慢回暖,但心里仍然十分警惕。
就像一只小刺猬,张开了浑身的刺,看起来危险极了,但其实就是在虚张声势。
“现在,你看不出我的心思,但你的心思都表现在了脸上。”许湳柏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也没有把她当做小孩哄骗,“小丫头,别让恐惧操控了你,在危险来临的时候,必要地伪装自己。一旦让别人看出你的深浅,你就输了。所以,我为什么要回答一个失败者的问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