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义和另一个近前侍卫慌忙把炎王扶到凌紫雪房中榻上,躺下,又唤了几声:“王爷!王爷!”
方才这一幕让凌紫雪也看得怔住,不由得心想:这炎王果然脾气暴躁,不过一眨眼功夫就这般生气,还竟然晕倒?!
凌紫雪还待在原处瞎想着,高义就快步从屋子里出来走近她,福身、拱手道:“王妃,您当真对以前的事一点儿也不记得了?”
凌紫雪不明白高义为何有此问,只实诚地点了点头。
此刻王爷昏阙,高义本不想说的话是再也憋不住了:“王妃,末将不知您对王爷说了什么才使王爷动怒。可末将想说的是王爷对您情深义重,请王妃千万莫要辜负了王爷一番情义!”
“王爷对我情深义重?!他可是有八房姬妾呢!” 凌紫雪低着头小声嘀咕道。
“那是从前!王妃,现在没时间跟您多解释,眼下最要紧的是让王爷醒过来。王爷中毒已多时,难道您没瞧见他的头发都白了吗?”
高义气得急急说道。
凌紫雪这才明白,炎王明明也不老却为何满头银发的原因。她问道:“他的白发是因为中毒?”
“而且皆是因为您!那日若不是四皇子使诈,交战中喊了一声您的名讳,王爷何至于分了心,中了四皇子的毒箭!” 高义道。
“因为我?” 凌紫雪震惊。
“末将所言句句属实!请王妃救救王爷!” 高义见凌紫雪还愣在原地,所幸单膝跪地拱手道。
“我?我非郎中,如何能救得了王爷?”
凌紫雪满面疑惑。
“只需王妃几滴血,王爷便可解毒!”
“我的血?能替王爷解毒?”
凌紫雪再次被惊得放大了瞳孔。
高义不断回望着屋内床榻上的炎王,眼见他安安静静躺在那,一点动静没有,急得他拽起凌紫雪至屋内,拔刀往她的手快速一扎,一滴鲜血滴入桌上的茶杯内。高义边往茶杯内倒入些热水,一边拌匀边对凌紫雪说道:“末将方才冒犯实属无奈。王军若失去王爷将群龙无首,边外虎视眈眈之人定会趁虚而入!等王爷苏醒后,末将自会领罚!”
凌紫雪愣愣地看着高义一连串的动作,还未反应过来,刚被灌入那血水的炎王就渐渐睁开了眼睛。
众人见炎王醒了皆松了一口气,尤其是那些当地的差役。人人皆知新帝一向宠溺他这九弟,此次又刚共同经历了叛乱。倘若炎王在他们的地界上出事,他们有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高义更是连哭带笑着说道:“王爷,您醒了!太好了,刚才可急死我了!”
季昶睨了一眼高义,手支撑着身体半坐起来:“你又哭又笑的,何其丑态!让人笑话!”
高义听了连忙撸起衣袖往脸上一抹,应着:“王爷教训的是,高义失态了。高义以后绝不会给王爷丢人!”
季昶停顿了片刻,眸光投向立在一旁的凌紫雪,忽见她手指有残留的血迹,眉头一紧,冷着脸问:“你不是要与本王合离?为何又要救本王?”
“啊?!王妃,您怎么能与王爷合离呢?” 高义听了急得脱口而出。
“高义,你们先出去!”
季昶瞪了高义一眼将他与其他近侍皆赶出门外,屋内只剩下炎王与凌紫雪。
屋内静谧下来,凌紫雪盯着自己的脚尖一时也不知从何说起。其实就算高义没有扎破她的手指,她也断然不会见死不救。只是她想不明白自己的血为何能解毒?!
“为何不语?” 见她半天不说话,季昶先问道。
“我……我虽然记不起从前之事,但……我也不想王爷有事!” 凌紫雪如实告知炎王自己内心所想。
季昶凝视着眼前的小丫头,心中一阵感慨。自己向来洒脱、坦荡,从无软肋,不曾想,年界而立之时却被一个小丫头所羁绊!季昶轻叹了口气,起身下榻,从怀中摸出一叠银票放至凌紫雪手中,道:“你不想与本王回去就到你外祖父那去吧!在那也安全些!你莫怕,本王会派人护送你去!”
说完便要转身离去。可他刚一抬腿就被人拉住了衣角,他心下一惊,却不敢回头望她,深怕一回头自己会改变主意。
半晌,他身后响起怯懦之声:“王爷不是说……不是说断然不会予我休书?为何现在竟……允了?”
“因为你失去的记忆里不光有本王的,还有连同着其他的悲喜事。喜事就罢了,忆起会让你欢喜,可那些悲伤……本王不想让你再伤心一次!所以,你失忆,也许能让你重新开始!”
季昶背对着她,缓缓说道。
听到这里,凌紫雪的心被深深触动。他竟然宁可她失去记忆忘记了他,也不要她伤心难过?!
“王爷……”
“本王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我成婚至今虽已半载,但你我并无肌肤之亲、夫妻之实。日后你若觅得良人……”
“什么良人不良人,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我是想问四皇子是何人?他为何这般阴险恶毒,还利用我伤了你?太卑鄙了!”
凌紫雪义愤填膺地打断炎王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