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地重游

嘶…好疼，他的腰好像不属于自己了。

这是第二天少年从床上醒来后，心中的唯一想法。他挣扎着，让自己翻了个身，面向那个躺在床榻外侧的人的脸。

那人睡着时的侧脸显得静谧安详，可少年一想起昨晚这人的所作所为，就恨得他咬牙切齿。

骗子，不折不扣的骗子。少年愤愤地想，先前那人装出一副委曲求全的模样让他负责，他以为自己对他做下了什么禽兽之事，可昨日看他那般无耻行径，先前说的那些事分明就是在诓他。

昨夜，自己完全就是被身旁的人全面的压制住，两个人力量差距如此悬殊，此前自己又怎么可能对他作出什么放肆之举来呢？

一想起来北堂墨染有可能一直没对他说实话，他就觉得闷闷的，心里不太痛快。

睡在床榻外侧的那人，仿佛感受到少年带着怨念目光的注视一般，睫毛轻颤，缓缓睁开了眼。

少年琥珀色的小鹿眼睛对上他那双幽深静谧的眸子，也不躲闪，依然注视着他，两个人就那么躺在床榻上，静静地彼此相望着。

最终少年打破了这片沉默，他动了动嘴唇，轻轻地开口道：“你，就没有话想对我说么？”

那人一双深邃的眸子依旧专注地盯着他，半晌，他才勾起一丝微笑，只是那微笑显得莫名的有些苍凉，他轻启薄唇，缓缓道：“羡羡是想问我，先前对你说的那些话是真是假，对么？”

“墨染，是真是假，你自己心里应该很清楚。那日我醒来，你说前夜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可我当时身上并没有一点不适之感，那前一日又何来的洞房？我们真的是夫妇么？”少年从锦被中伸出一条光裸的手臂，轻轻地抚上了那人的脸，“我想听实话，墨染，不要骗我好不好？”

被他用手轻轻抚摸着脸庞，那人如玉一样的脸上勾起一丝温柔的笑意。

“羡羡，其实从你醒来的那日，我就该知道，再美的梦，终究会有醒来的那一天。”

“梦？”听到他的话，少年不解，“什么梦？”

那人不答他，像是自言自语般地继续说道：“只是这梦太过美好，我几乎将自己都骗过了，我骗我自己去相信，你是爱我的，哪怕只有一点点，呵。”

那人脸上明明是笑着的，却带着浓重到几乎化不开的忧伤。

“墨染，我……”

不知为何，少年看着他，心口的某处忽然一阵钝痛，让他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他张张口，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羡羡，其实我早该明白的，谎言终究只能维持一时，而不能维持一世，”那人向他伸出一只手来，手中不知何时躺了一把血红血红的匕首，“这梦，终究还是到了该醒来的时候了。”

少年看着那人手心里的匕首，心中莫名泛起了一丝恐慌，他忽地就不想去知道什么所谓的真相了，如果那个真相注定会让他和墨染之间产生不可修复的裂隙。

“不，墨染，不要告诉我……”少年拼命地摇头，想要远离那个闪着不详光芒的匕首，可那人手中的匕首忽地血光大盛，红色刺痛了少年的眼睛，他猛地闭上了眼睛，脑海中一片晕眩袭来。

等到少年再一次地睁开眼睛，他发现自己竟置身于那个曾在梦中出现过的院落中，手中还握着那把血红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