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骄傲自矜的陈荌没想到自己也会有失手的那一天,更没想到她会栽在一个在她看来毫无杀伤力的温良公子哥手上。
她这次要杀的,是泰国排名第一的医院和健康中心的继承人,Ren。
这次接的活和以往不太一样,以往陈荌都是拿钱办事,不管目标人物有多大的背景,在各行各界有怎样惊人的影响力,只要东家给足报酬,她就一定会完美完成任务。
但这一次陈荌没有收钱,说出来可能会有些好笑,她这次纯粹是为了给那个妻子和女儿都命丧黄泉的男人伸张正义。
对,就是伸张正义,一个手上沾满鲜血的恶徒替一个普通人伸张正义。
男人叫李云飞,岁数四十好几,和陈荌一样都是中国人。不过陈荌是小时候被人拐卖到缅甸,随后兜兜转转才来到泰国,而李云飞比她好点,人家是因为做小生意才来的泰国。
李云飞原有个贤惠妻子,还有一个可爱乖巧的女儿,家里经济状况虽不算太富裕,但一家人也过得和和美美。
一切都源于那次医疗事故。
李云飞年仅七岁的女儿某天突然头疼脑热,大人以为女儿是感冒了,就带女儿去了医院。
那所医院就是陈荌目标人物家的医院。
李云飞的女儿在打完针十分钟后,在观察室里突然开始上吐下泻,随即呼吸困难 ,浑身抽搐。
送到急救室时,小女孩已经没了任何生命特征。
医院却咬死了称注射的只是感冒时常用的普通药剂,至于李云飞女儿为何会产生这种情况,他们也模棱两可说不清楚。
李云飞的妻子承受不住这份打击,于女儿葬礼后的第二天跳楼自杀。
李云飞痛心疾首,至亲之人的意外逝世让他悲痛不已的同时又愤慨万分,尽管医院向他赔偿了一笔巨款,他仍然想将这件事捅到新闻媒体那里,将这所站在神坛中央的医院的黑暗面曝光。
医院那边多次派人来和他调解矛盾,也就是洗脑加给他灌输他们的思想,可李云飞油盐不进,医院派来的人最后都无功而返。
直至有天李云飞被一群西装革履的男人套上麻袋丢进车内,在经历一顿惨无人道的拳打脚踢后,他被那几个男人丢垃圾似的扔在路边。
陈荌就是在那个时候遇上李云飞的,她当时正在跟一个黑道组织的头头,躲在暗处就看到这样一出搞笑的场景。
李云飞失魂落魄从陈荌面前经过时,陈荌那时就鬼使神差轻飘飘问了一句:“需要帮助吗?”
陈荌不是个爱多管闲事的人,可一旦管了,就一定会一管到底。
所以她开始计划怎么杀掉那所医院的继承人,Ren。
本来目标不是这个看起来无害的公子哥,而是他的父亲,哪料他父亲飞去了国外,陈荌秉着杀谁都一样的原则,把矛头对准了Ren。
她已经暗中跟踪Ren两个多星期了,在摸清楚对方的作息习惯,日常生活动向以及人际关系后,陈荌就准备动手了。
是繁华璀璨的夜,ULA高级会所门可罗雀,偶尔会有一两辆价格不菲的豪车慢悠悠驶入会所的地下车库。
没什么人并不代表会所生意差,这不是一般富有的财主能消费得起地方,普通人就更别提了。
陈荌知道今晚Ren将会和他那几个公子哥朋友在此聚会,她早在两天前就应聘进了ULA会所。
陈荌的外貌条件相当优越,她有一张美与媚交融的脸,气质太过独特,清冷中带着丝勾魂的魅力,会所人事处经理几乎只一眼就将陈荌聘用了。
Ren和他几个朋友的订下的包间在三楼C06号,陈荌自掏腰包,好说歹说才让今晚本来要进这个包间倒酒的会所公主和自己换了牌。
陈荌在门口站着想了会儿事,这才换上一副清冷的笑容,端着酒托盘,推门走了进去。
一进门,沈诺只一眼就看到了Ren,此时他姿态慵懒坐在沙发里,嘴角挂着隐隐的笑,正和他的朋友在说着什么。
他们这个包间相比其他包间要“干净”的多,只有两个负责倒酒的公主。
包间里的光线昏暗迷离,将人的剪影也勾勒的多了几分神秘。
陈荌不紧不慢走过去,直接在Ren的沙发边蹲下,她将托盘放在茶几上,不用对方多说就已经轻柔拿过他手里即将喝尽的酒杯。
指尖相触时,Ren低下眸子,眼神晦涩看了一眼陈荌。
因为职业要求,陈荌调酒的本领也不比专业调酒师差,她动作行云流水,纤细的手指如翻飞的蝴蝶,包间里一干人等看得傻了眼。
坐在对面沙发的Kavin挑了挑眉,嘴角勾起笑意。
不过一会儿,陈荌就完成了调酒,她将那杯气味清冽的酒递到Ren手边,低倾着头,声音淡淡:“Mint Julep,和你气质很搭的酒。”
Ren黑眸盯着陈荌,不动声色从她手里接过那杯酒。
他第一时间不是去品尝这杯酒,而是伸出手,用骨节分明的纤长手指抵着陈荌的下巴,将她那张招摇的脸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