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三天而已,很快就过去的……”邝露想不明白,以前他们俩虽然也是形影不离,他也没有这么黏人呀!
润玉一副“我不管,反正我就是要你在我身边”的耍赖模样,“你陪我去趟兜率宫,旭凤修炼受阻,我取些丹药给他。”
他虽让她离开他怀抱,广袖下的手却紧紧抓住她的手,丝毫不放松。
邝露跟着他走,刚到璇玑宫门口,就看到自家亲爹,有些心虚地挣脱他的手。
太巳仙人风尘仆仆,匆匆赶来,本想劈头盖脸将女儿训一顿,可天帝陛下就在一旁,只得硬生生把话都咽了回去。
润玉不情愿地松开手,依着晚辈对长辈的礼节,毕恭毕敬向太巳行礼,“小婿见过岳丈大人。不知岳丈到此,有失远迎!”
“陛下多礼,小神此番前来,只为……”
“爹爹,你是来接我回府的吧?我这就跟你一起回去。”邝露唯恐爹爹“语出惊人”,惹怒陛下,赶紧打断他的话,待回家再好好安抚他。
“陛下,我们父女俩就此告退,请陛下见谅。”
太巳仙人不再开口。
润玉眼睁睁看着邝露将太巳拽走,只得一人去兜率宫,取了些丹药,又想起万年火人参极滋养火系体质的旭凤,取了三棵,一并赠予旭凤。他无心下界,召了位仙侍给旭凤送去。
旭凤收到丹药和火人参,很是感慨。想当年,他总是去紫云方宫搜刮各种滋补品,送给润玉,如今时过境迁,竟完全反了过来。不过这些东西,正是他急需的,他也顾不了思虑过多。
润玉在七政殿批阅奏折,不知不觉在纸上写着邝露的名字。但他看着满纸的邝露二字,抬头望着殿外的天色,略一思索,写下:
“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卿,坐也思卿。
山河远阔,漫天星河,无一是你,无一不是你。”
落款处题上自己的表字,施仙法寄去给太巳府的邝露。
邝露收到润玉的来信,瞬间羞红了脸。她知道他自幼在省经阁苦读,遍读六界掌故、天史、兵法,甚至还会钻研奇门禁术,没想到他写起情书也是一套一套的。
而且他的行草魏碑,如行云流水,却透露出峥嵘风骨,用于写情书亦般配得很。
她琢磨着该给他回个礼,可是她只知道什么“谦谦君子、卑以自牧、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温润如玉”,写不出他那样的情书,思来想去,便寄了一条自己平日贴身的丝帕给他。
润玉收到回礼,欣喜万分。他将她的丝帕贴在脸边,感受她的气息,好像她就在身边。他也想到《素帕》一诗:不写情词不写诗,一方素帕寄相思。郎君着意翻覆看,横也丝来竖也丝。
欣喜之余,他提笔写下,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寄给了她。
邝露正在忙于学习大婚礼仪,不料这么快又收到他的来信。不想旁人见到她的羞态,她躲进自己的闺房,才打开他的信来细细品读。读罢,她索性剪了一缕头发作为回礼寄给他。青丝,情思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