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此夜安好,上元仙子告退!”邝露起身,转身就走,刚跪久了,腿脚皆麻。她勉强用灵力化流光飞到刑场,又通知雷公电母来行刑。
润玉转身,已不见邝露身影。真是越来越放肆了!他还没说退下,她怎么就可以直接告退?
他向来是有些畏惧她的,她的话,他也基本上都听。只能以说“退下”,来略微掌控主动。就好像他称呼锦觅“觅儿”,不过是以这个亲密的称呼,来显示他们俩的亲密,其实他心知肚明,他俩压根不亲密。
罢了!刚才她连扶都不让他扶,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且不理她。
润玉走向省经阁,打算吞穷奇。锦觅逃婚,他必须进攻魔界,否则置天帝和天界的颜面何在?但他前面刚施了“血灵子”,若不借穷奇之力,他很难在大战中保全天界。
突然见雷公电母一闪而光。夜已深,他们手持法器,还要执行什么公务吗?他怎么都不知?
润玉拦住雷公电母。雷公电母见是天帝陛下,连忙行礼。
“雷公电母,是往何处去?”
“自是刑场。上元仙子受罚,请我们去行刑!”雷公电母毕恭毕敬答道。虽不知,上元仙子是因何事受罚,但众人皆知,陛下大婚,准天后却逃走了。而上元仙子素来深得圣心,竟也会受罚,可谓君威难测啊!
“胡闹!”润玉怒道!他几时真心想罚她,不过是话赶话,说说而已,她竟当真?真是一点默契都没有。
雷公电母被陛下搞得不知所措,茫然地看着他,像是在等待指示。
“尔等先退下!刑场不必去了!”润玉说完,直接化流光奔向刑场。
雷公电母面面相觑,只得自行散去。
润玉来到刑场,见邝露正笔直地跪着。又是跪,难道她不知道他最反感她跪吗?他已多次许她不跪的。
刑场地面上都是细碎的小石子,细看,她膝盖下已有鲜血渗出,仙裙被染成扎眼的红色。
润玉本想去扶她,又想起她刚才的避让,或许她虽敬重他,也很反感他呢。只好说,“起来吧!我没有想罚你。”还是直说吧,免得她胡乱猜测。
邝露想起身,奈何腿脚麻得竟动不了。她领罚,只是想让他略微消消气,不要惩罚他自己。
润玉忍住不去扶她,她如此之犟,天魔大战一触即发,还是让她远离得好。于是他平淡地说,“你且回去!明日便去往玄洲仙境吧!”
邝露呆住了,原来真正的罚是这个。他是要赶她走啊!走就走!反正心都死了。她回了句,“多谢陛下!”挣扎着起身,步履维艰地往璇玑宫走去。
润玉实在看不下去,一挥袖让她睡了过去,将她抱回了她的寝殿。把她放在床上,轻柔地揭开她腿上的仙裙,膝盖上已是血肉模糊。
润玉心疼不已,施法修复了她的伤口。眼看着她的双腿恢复如初,肤如凝脂,水润匀称,白皙修长……他的喉结不自觉转动,连忙用仙裙遮住她的双腿。
他坐在床边,看着她安静地睡颜,温顺的时候是真温顺,倔强的时候是真倔强,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他双手取下她的碎星冠,手指碰到她的秀发,又顺又滑,如丝绸般。忍不住握了一把青丝,在手中把玩,久久不舍得放下。直到他的银白龙尾,不知何时竟缠绕住她的双腿。
润玉慌了神,瞬间收了龙尾,匆匆回了自己的寝殿。省经阁明日再去吧!
他换了寝衣,躺在床上,犹自对刚才露龙尾而心有余悸。怎么完全不受控,竟露了出来,还缠绕着她。他什么时候对她,竟生了那般心思?
他曾经还做了一个匪夷所思的所思梦,梦里他们俩互诉衷肠,互道喜欢。当然他很快意识到,这个梦不对劲。所以他把梦改成了,是他和锦觅。
可刚刚那般,哪怕他对锦觅,也从未如此。他对锦觅露出真身,都是主动为之。第一次是被锦觅无意瞧见,第二次是试图以真身来挽回锦觅。如今却不受控露在邝露身边,幸好她睡着了。可难道真的是他移情了?
不,他不爱她的。她只是他的臣子,当然也是他的知己,更是他的过命之交。唯独不可能会是他的妻子。
他的妻,只会是那有着一纸婚约的锦觅。纵使锦觅的身心,从不属于他,他也要将锦觅困在他身边,做他名义上的妻。
而她,他是配不上的。更遑论,他还只剩半生仙寿,他如何能耽误她?大战在即,他无暇多想她。可他总得给她点什么。
他掏出那片被锦觅抛弃的逆鳞。这鳞,虽独一无二,但也没有什么大用,只能附以唤龙诀召唤他而已。
不过倘若再滴上他的心头血,他再加以应龙灵力,炼化成通灵宝玉,则有他三成修为。他亦能时时刻刻感受到这玉之所在,及安危。